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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遇到彤的那棵树下。一样的月华。我想像他就站在这里,完美无暇的面庞,羞涩的微笑。我靠着那棵树,点起一只烟,仿佛正依偎着他的肩膀。
胭脂河桥的夜比以前热闹了许多,地下党的队伍不断壮大和成长。不时有人鬼祟地从我面前晃过。一个矮个子走过来,打量了我一回,尖声以港台普通话说,
"呀,抵笛!"
我喷出一口烟雾,向他投去迷离的眼波,轻声说,谁是你弟弟?
"难道是美眉?"
我说美你个头。他说,那是大婶?姨妈?姥姥?
我说一边去吧你。他说不要这样对待人家吗,大家其实都是一样的。然后他摇曳生姿,步步莲花地走掉了,又回头说,你的眼睛让我疯狂。
我嗤笑一声,我说你也让我疯狂。
我在这里再也遇不到彤,我再也看不到那羔羊一样深情的美丽眼神。
离梅子到站还早,我去了"荒岛起舞。"
我和小元胡乱聊着天,因为还要接站而没有喝酒。我听到Sam不停地弹唱着我最喜欢的歌。
我怕。
我会难过。
我说亚当你今天好吗?他转身去拿洋酒要给我调酒。我说今天不喝了。那天那扎"荒岛起舞"快把你诺亚哥喝破产了。
亚当给我笑一个?
他嘿嘿着笑。那不再是以前善意而无邪的笑意。那真的是痴呆。我看到他瘦小的身子远远地缩在吧台之后,本能的戒备,拒绝。
亚当我要给你一只红苹果。如果它有让你重新善意地看待世界、重新无条件地快乐起来的魔力。
也给自己一只红苹果好吗?
如果我能重新开始,完整地去爱一次,不管他是亚当还是夏娃。
诺亚不在。我知道他生活的轨迹,一条蛇一样游走在胭脂河桥和荒岛起舞之间。果然不错,小元说他刚去了胭脂河桥。
诺亚我也给你一只红苹果。如果你能知道自己究竟想要什么。
其实我有什么权利去品评诺亚?当Sam在休息间隙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
他有着微微上挑的眉毛,俏皮的单眼皮,曲线分明的嘴唇和一脸的酷相。
我无话可说。我不肯向自己认错。我向他笑了笑,对自己说,
"爱丽丝的仙境只会在镜子后面。"
他说,童,我有话对你说。我说,我还有事,要去接我一个姐姐。
"抱歉,改天聊好吗?"
我没有撒谎。可是我有些慌乱。我是自私的,迷乱的,不要侵蚀我的自由。最后一点可怜的孤独的自由。
我逃出了"荒岛起舞".离梅子来的时间还早,我站在十字路口,忽然想不起自己该去哪里;喧闹的街道上,华灯闪烁,车来车往。
人们都忙着在做什么,他们也和我一样吗;走着,走着,不要去问方向?
让我们改天好吗?
如果生命中一切的悲伤和迷茫都可以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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