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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小子还会做饭呢!早些怎么不出手?"若非夹出一块儿塞进嘴里,闭着眼睛嚼了半天,然后咽下去,瞪着我说,
"靠,这是肉吗?这叫柴火!"
我笑了,回过去一句,我也靠,在大学是用两只脸盆扣起来烧的,今天用锅怎么就不是那味儿了。
若非还是盛了红烧肉出来,又把酒菜摆了一桌,喊着说,来来来,咱兄弟俩弄两盅。你梅子姐不在,今天我也放开一回。
"梅子姐在你就放不开吗?"我问。
不是那回事。小孩子你还不懂。他说;等你结婚了就知道了,和亲人,和爱人,和朋友在一起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有些话可以只能对亲人说,有些话只能对爱人说,有些话只能对朋友说。你懂吗?
朋友可不可以同时又是情人和亲人?我想。
我不懂若非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么多。他说今天仿佛又回到结婚前的日子,真有些意气风发。
我说,你后悔结婚了吗?
他笑着举起杯,说,为你还没结婚干杯!我们干了杯子还没放下,他又添满了举杯说,
为我结婚了干杯!
若非说婚姻是一个驿站,当你倦了累了就可以龟缩在这最安全的地方。当你回家,看到家里有一盏灯,那种温暖的感觉!
他讲给我和梅子平淡而自然的初恋。
我为他高兴,也为梅子高兴。我歌颂一切美好的爱情。
后来若非问我为什么喝酒总是那么疯狂?我说你不会懂的,一种撕心裂肺般的孤独,一种对生活的不确定。
孤独?他说他能理解这种孤独。我说你不会懂,你是在一个正常的家庭里长大的,你的路全部是家里给你安排好的你放心地大步走就是了;你怎么能懂得一种没有故乡没有目标的流浪?我指给他看面颊上的小疤,告诉他我养母的杰作;他惊呆了,许久没有说话,一口干了杯中的酒。
我看到他眼中闪着泪花。
"小孩子,我和梅子早就觉得你哪里有问题。"他伸出手来抚弄着我的头发,拍拍我的肩说,"都过去了,不要老想着。越想越难受,也给自己的生活一种不好的暗示。以后我和你梅子姐会对你好的。"
我什么都不再说,只是一个劲地喝酒,眼睛红红的。我又想把自己灌醉,我肆意地想象若非在我身旁守护我一夜的样子。我在这时疯狂地怀念郑挚的拥抱,我发现自己博企了。
很多思绪复活,又有很多思绪死去。复活了再死去,死去了再复活。
有人轻轻地敲门,咚咚!一个稚嫩的童音问,"若非同志在家吗?"
若非一跃而起,笑着说,在家,怎么会不在家!
梅子和樱雪回来了。我看着樱雪扑进若非的怀抱,我看着他们一家快乐的重逢;几天不见,梅子又瘦了些,鼻子也不通气好象感冒了。她放下手中的东西,笑着过来说,呦,这哥俩趁我们娘俩不在偷偷享受呢?
若非抱怨着也不打个电话,好去接你们,一家人说笑着,拉扯在一起。
酒好象全醒了。我走进卫生间,注视着镜中那个陌生的自己微红的面颊,啪地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想要什么呢?我问自己。
你是可耻的。孤独着是可耻的。掠夺也是可耻的。
忽然发现这令人心醉的轮回是上苍给我设下的一个残忍的棋局;我在三生石的边缘一次次承受炮烙之刑,而心却无法结出灿烂的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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