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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天恐吓电话居然打到了梅子家里,一个阴森的声音报出了梅子家的门牌号码,报出了若非和樱雪的名字,嘿嘿冷笑着挂掉了电话。梅子和我把樱雪送回了她外地的朋友家,让若非也出去避一避。若非定定地看着我俩说,好一对难兄难弟,我就喜欢你们的不肯妥协。
他说他不走,有什么事大家一起扛。谁叫我们是一家人呢。他说,小孩子你也留下,大家住一起万一出事有个照应。
他说的我心里毛毛的,加上刚把樱雪送走,现在好象是在大义凛然地诀别似的——我的眼圈红了,梅子扑到若非怀里静静地流泪,后来我们三个人抱在了一起。若非的肩膀很宽,一股男人的体香淡淡飘来,我想起了郑挚老师。迷乱中我也开始流泪,若非抚着我的头发说,哈哈,小孩子们,现在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那几天我很快乐,因为我在这里找到了家的感觉;还有一种微妙的惆怅时常涌进我的呼吸,那是一种关于活着与否的不确定;我觉得,自己是一根稻草,没有根的稻草种在不属于自己的田。
我又回到了网吧。打开信箱,一个男孩给我回了信,他的名字是"城里的月光".当时真奇怪自己那简洁无味的留言竟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那是在绝望的时候胡乱在心田中撒下的一颗死去的种子,欺骗自己说它还会发芽。没想到还真的有人给我回信。是的,也许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坚持,总会找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我给自己打气。
我给他发去这首歌通篇的歌词,他回信说,你也喜欢这首歌?
后来聊了些什么我不记得了,总之我是很真诚地在对他讲话,真诚地仿佛是在对自己的心呓语。我们没有互相追问年龄身高三围什么的,他说他来这里也只是为了找一种感觉;还告诉我不要太相信网络,网络和现实是一样的,也充斥着谎言与游戏。
我不知道为什么和他讲那么多,我只是想找一个人说些什么,胡乱说些什么,真切地。我说我很伤心,我告诉他我在山村所看到的真相告诉他我流浪的寂寞;他说,相信你会好起来的,别忘记虽然寂寞,你总还是阳光。
是的,一切会好起来的,好起来的,春天很快就要来了。
那几天我泡在网吧忘记了时间,在电脑前一支支吸着许愿烟——后来的我所有的烟都是倒插进烟盒,那样全部就是许愿烟了;我问自己现在有什么愿望?当过去与将来都是那么遥远,我忽然迷茫。我随时刷新自己的信箱,也总会发现他有一封新邮件过来。我们聊着生命聊着爱情,就是不谈自己。我给他发去了一首写给彤,却再也没有机会机会送出的诗,他说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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