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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生在红尘。多么绝望的愿望。
现在,龙准高挺、眉目如画的秋明死了,死在了这片绝望的愿望中。秋明是个高僧,却至死没能摆脱心魔,他的慧剑太柔,因为他对他爱的人还有期待和怀念。
安安曾经说过,MB圈子里有一个关于MB的恶咒,说你只要是MB,那么一天,你也难逃那个厄运。而秋明的阐述更悲观,他说过只要你是G,这个咒就要加在你身上,要你无处可逃,无处可避。按照他自己的观点,我也只能说秋明“于是死了”,因为他的生,是遭受那样的咒诅和压抑。秋明似乎早就猜到了自己这样的结局。
多么绝望的预测。
36.够了
好了算了吧,浑身瘫软得不成样子
咳痰成血,还能再撑多久。
不要任性了
就这样吧,只当最后一次放纵
以后再不能够
我忽然想起若可能会去小涛呆了半年之久的西单地铁站,便告诉了淇龙。
大伟和小红问怎么样,我说若姐失踪了,淇龙正在找。
小红忽然说:不是我说晦气话,小涛是若姐的命根子,小涛现在不在了,若姐她极有可能大伟忙拦住她的话:说什么呢,别添乱子了,事情都够糟糕的了。
我坐倒在沙发上,浑身的犬伤又开始隐隐作痛。现在身上虽然乌青已经退去,肿块也消失了,但那种锥心的瘀痛还时不时会袭来。
我想起在北影夜校我和若淇龙呆在一起没上几次课的时间里,我是那么的讨厌那个抽烟的女人和冷笑的男人,但现在却莫名地为他们担忧,想到小涛和失踪了的若,心中着实发慌的紧。
我问小红:为什么别人一辈子可以平平淡淡生活,我们周围却满是死亡和伤痛呢!我们的生活被情感纠缠,被死亡青睐,被羞辱挟持,我们的生活到底还是不是生活。
小红想了想,坐下来,一本正经地说:
因为,我们是一群被命运诅咒了的孩子,这是宿命。
大伟忽然说,过了暑假,我准备回吉林老家去,跟我爸去地里收甜菜,收高粱,看妈妈腌制大缸大缸的酸菜。然后按照我们朝鲜族的风俗,娶一个普普通通的朝鲜女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我不要再在这个疯狂而迷乱的圈子里混了,一个接一个的死亡,我怕下一个会是我。
小红揉了揉太阳穴:如果真是命,你逃也逃不掉的。
写到这里,我想我有必要停笔解释一个问题:为什么我小说里面的人物最终会大都趋于死亡?!
当我那部纪念亚宁的《无逃之宿》原稿在几个朋友中传阅中,他们极不理解为什么我会让他们一个个在风华正茂时过世。他们总是问我你是不是太残酷、太无聊了,以把人写死为乐!
在此我郑重声明,我不是心理畸形,没有用意识形态上的死亡来满足自己的肆杀欲,也不是为写小说而用血腥增加看点的刀笔吏。我只是记录下我周围人的现实的挣扎,他们哭,他们笑,他们死,他们生,也许正像小红说的那样,是宿命。
像小涛,一个令人心疼的孩子,谁也不会刻意让他死,除非世事所迫。他死了,我要记录下来,因为他是我的朋友,生前我不能为他作什么,现在他去世了,我要用笔和墨记下他,把他载入记忆。其实我不想任何一个人死,每个人都是一个鲜活的生命,我希望每个人都可以活得健康幸福而不是病态和死亡;而一旦死亡来临,我们谁都无能为力。
正如,我是极其不愿若姐死,但当淇龙的电话打进来时,我听到他深沉而绝望的声音,就知道若姐已经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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