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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是当地最好的夜总会,聚集了许多漂亮的女孩,鱼儿一样自如地游动在深夜。后来我再也不相信女人的化妆,因为我曾经无意在洗手间看到一个迟到的小姐在那里补妆。平时看起来还出众的她在当时把我吓个半死——哪个大婶走错地方,还穿着艳丽的晚礼服?
我之所以说她们漂亮,是因为她们不美丽;在我眼中只是俗脂艳粉,一具空空的躯壳。我永远相信人是因为别样的灵魂而美丽。她们和我一样没有了灵魂。
我一直这样坚持着,直到见到毛毛。
那是一个清丽绝俗的女孩,请相信我不会轻易赞叹别人的美丽。她身高一米七以上,瘦高,一头直发披垂到腰间;一件黑色露背的晚礼服,映衬着雪白的肌肤。她从来不化妆。
她有时优雅的像一个仙女;有时又跑跳着像一个小孩子。
后来我知道,她才十九岁。
我疑惑她为什么不坐台还天天往这儿跑,有人偷偷告诉我,她是老板毛孩的马子。
马子就是小蜜就是二奶。他们怕我不明白似的说,语气中充满了憧憬与鬼祟。
我一直觉得毛毛走路不是在走,那是一种飘移。
每晚她优雅地飘移在环球;迎来送往着客人,给客人叫着小姐。
我没有见过这么美丽的女人,于是我在暗地里欣赏着她的婀娜,直到她冷不丁地跑来和我说话。
在主持的间隙,如果冷场了我就要唱歌;在这个城市我很快学会了唱粤语歌。当时电视台正放着港剧"灰网",温兆伦主演的,插曲《随缘》很红。
我一遍一遍在台上轻唱,一遍一遍感动了自己。
"原来爱得多深,笑得多真,到最后,随缘逝去没一分可强留——".
在休息的间隙,毛毛跑过来,往音响室瞟了一眼,叫我,"哎,羽童你出来。"音响室是一间高于地面半米的小屋,我站在门口,低头看她;她身上发散着一种幽香,那不是任何香水所能带来的,我相信美丽的女人都是蝴蝶变成的,身边飘浮着前世采来的花香。她的开胸很低,露着半个胸脯,我想起了"肌肤如缎"这个词。我把目光晃到一边,说,"有事?"她把我上下好好看了一回,一抿嘴笑了笑,那种笑让我一瞬间茫然,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倾向。
她笑了笑,又笑了笑,一甩头发,像一个小小女孩。然后她说,"没什么。你忙吧。"一扭身走了。
过了一段日子之后,她才告诉我说,那次她是被我歌中的沧桑所震动,就是要跑过来看看新主持人是什么样子。
"我差点因为那首歌就要跟你了。"她又一笑。
我说可别,你吓死我吧。
毛孩是当地一霸,和黑道白道都有交情;多年以后我还相信"警匪一家",环球出入的公安们就是一个例证,不光白喝酒,还白嫖,最后还要夹着几条好烟才醉醺醺地离开。
没有他们这店开不下去。
"就喂他们吧,"毛孩说,"他们吃饱了才有我们的。"
环球外边是大厅,音响室后面左转是一溜包间。我一直不敢进包间给客人调音响,先敲了门也不敢——里面的那些狗男女们东倒西歪的,最可怖的是有人进去他们还抠摸个不行。
我想起了胭脂河桥,想起了那间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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