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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离开了那座有彤在的城市,往南走。又是初冬,我要南飞了。
曾经盼望着彤会留住我,我以为如果他留我,我就不走。
在我走的前一天,他跑来看我。我们沉默了许久,他眼睛盯着窗外,说,"如果——。" "?" "如果你不走就好了——。" "?" "那样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我惨然一笑,脸色很苍白,在那一刻,我知道,没有人能留住我了,我要飞,今后的日子里我要不停地飞,享受一个人的孤独。
在很多年之后找到"春光乍泻"这部电影,我又听到那句话。
"不如让我们重新开始。"
我不知道该怎样讲述下一个故事,就让我举起回忆的透明袋子,让它自然地流泻下来吧。
不如让我们重新开始。
在离开了彤所在的城市之后,我南下来到一个繁华的都市。我决定不再做自己做过的文案工作,我应该重新开始。
我闲了两个月,终于在一家大夜总会找到一个主持人的工作。
由于收入很优厚,应聘的人很多。老板劈头就问我,"做过没有?" "没有。"当时不懂在这个城市生活要学会谎言与暴力。
"下一个。"老板一脸的冰凉。
"为什么不让我试一下?这样轻易让我走你会后悔。"老板很年轻,身材魁梧,留着寸头,一脸的英挺。他死盯着我看了两眼,琢磨着我话中的含义——可能因为从来没有人和他这样说过话,他一时懵了。
"那你试试。"他没抬头,却大喊一个人的名字。
"阿海,给他放歌,让他唱!"
我想起在幼年时在那些建筑门前自己老练地嚎着自如地换气,浅浅地笑了笑。我在大学曾经多次在晚会上演出。
那天我唱了"安妮",刚唱两句就听到下面给我鼓掌;出来的时候老板不在,经理说,你被留下了。
过去的主持人是一个女孩,她竟然还不知道夜总会招聘的事情,看到我来上班很意外。
"是不是要一男一女两个一起主持?"她一脸的天真。
"好象是吧。"于是她对我热情起来,端茶倒水,带我熟悉环境,还说,请多关照。
当晚我们轮换主持,她的声线很美,可惜没有风格,只会生硬地报报台号;而我根据客人点的歌会自如地串联一下,把客人带入歌词的意境。
我还没来得及记住她的名字她就被踢走了,我有些不知所措——终于明白是自己抢了她的饭碗。想起她默默收起自己的礼服离开的样子,我忽然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仿佛看到自己怎样离开一个又一个城市。
可是我必须活下去,"不如我们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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