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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去法理、伦理不谈,任何事情的存在都有它的合理性。"存在即合理",才是社会形态所具备的多元化。这是我在里面几天来思索和总结出来的。
2008年5月12日
小四川问我:"怎么了?还睡不着?"我说:"不是在陪你看书吗?"牢房里灯彻夜不熄,小四川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一本古龙写的一本武侠小说在津津有味地读着。"我看你也是兴奋的睡不着吧。"虽然天亮后就要放人了,可我还真没有兴奋的感觉。"对,不过是这里在兴奋。"我撂起被子,翻开短裤的松紧带,大大的头正瞪着他。他正想去摸,我一把捂住,说:"人多,等以后出去了再看。"
早饭后,按每日的作息时间,继续静坐悔过。我确实有些坐不住了,按照前一天他们离开的时间,也该到了放人的时间了,可还一点动静也没有。和我同时出去的,还有打麻将进来的那两个人,他们本来是十天,经过内外"活动",改成了五天时间。我说:"你们以后再打麻将,可以用筹码么,这样最后再结算,不是很方便。""我们以前都没什么事,赌得又大,都是几万块钱在桌子上扔来扔去的。"其中一个说。另外一个接着说:"我是有二十多年党龄的了,谁知道会碰上这事情,真倒霉。"
小河南拉住我,又一次让我记电话号码,说:"拜托你了,出去一定帮我打这个电话,谢谢你啦!"我问:"你叫什么呢?"我忽然想起,昨天他把电话给别人的时候,都没有说他是谁。"你就跟我朋友说是'飞刀'叫你转告给他的,我一共十天,现在还有九天。出去不用让他接我,只要告诉他我在这里就行了。"我使劲用脑子记忆着他给我的电话号码,又重复几遍让他确认,直到他完全相信我能帮他打这个电话为止。
老大要我坐好,不要讲话。想想也对,做一天人犯就要象一天犯人的样。
门响了,我很关注地回头一看。又进来两个,都理着光头,穿着绿马甲,是从别的监舍转过来的。害的我虚惊一场。时间超过了上午十点半,"还不成请我们吃了中饭再走?"我嘀咕着说,那两个要走的人更是骂声不断:"什么工作效率嘛!"我去大解,老大说:"肏!还把这泡屎留在这里了!"按照上海的风俗,一定要出去再解,这样才意味着完全把晦气都一扫而空了。
门终于等开了,警察叫着我们三人的名字,我们鱼贯而出。核对记录,领取自己的物品。我又看见了小弟,和我一样,胡子拉碴地。"出去以后第一件事是洗澡,刮胡子,然后再把这身衣服扔掉,再买一套新的穿上。""我也是。"
走出分局的大门,我幻想着能看见朋友的面,结果却没有。他背信弃义的做法让我很伤感,我决定去找他,当我走出地铁的时候,看见路上到处都是人,四川发生了强烈地震,住在高层的感到了震感。一个特殊的日子,就这样和这个天灾连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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