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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揪起来,握紧了他的手,他的手和我十指交缠。我绞着他的手指,好象是要证明他在我身边而不是在十年前。
“那时候懂吗?”我问。
“什么也不懂,没有任何意识的。我觉得他是逗我玩。”他惨然一笑。他说他永远也无法忘记筒子楼里那间只容一人的厕所,头顶有着粗大的管道,门后还堆着一些杂物,披散着蜘蛛网。肮脏的蹲便器,白瓷已经黄迹斑斑,窗纱上灰尘遍布使光线更为阴暗。
“后来就不对了。他逼我用嘴。他按着我的头。弄了我一脸,我哭了,我说好脏。”
我抱紧彤,用脸轻轻蹭着他,听他淡淡地说着。
“那次我抓着一把铝片跑掉了,可是他找到我说,如果我不继续那样,他就告诉所有的人。”
我痛苦地发现很多人无耻地利用着别人单纯的恐惧。他们为什么不怕?为什么害怕的总是受害者?
我说别说了,彤;我为他点起一只烟。他抽了一口,嘴巴凑过来,把烟雾递到我口中。烟雾在我们两人口中鼻中同时弥漫,我们两个好像是一体了。
他换了个姿势,头枕着我的小腹,手在我手心。他喷了一口烟,说,让我讲吧,讲出来就好受了。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
“那些天我很爱刷牙。”彤轻声说。
“那时我是学校的风云人物,”彤笑了,“不同年级的人都来巴结我,来找我要铝片。我给了他们很多很多。”
当学校不再流行这种游戏的时候,彤的噩梦一般的游戏一直被迫持续到小学毕业,直到那家伙搬走。
彤哭了。他的头被按在那人多毛的小腹。他的头发被紧紧抓着前后抽动着。一根毛发留在嘴巴里,他想吐出来,可是怎么也吐不掉。他的**被揉捏地坚挺起来,他很害怕。他看到自己下面流出一些白色浓稠的汁液,他觉得自己可能就要死了。
我无法再压抑自己的愤怒,我问他,“那个狗娘养的现在在哪里?”
“你还想怎么样,”彤没理我,自顾自地吐着烟圈:“都过去了。”他说。
“有时会梦到他还在按着我的头,我不能呼吸。”
“其实也是我贱,我先找他要铝片的。”
“你就是贱!”我再也忍不住了,我一把抓他起来,让他看着我眼中的火焰。
彤盯着我的眼睛,忽然笑了。
“你想怎样?”他说,“想砍他不是?他就在红桥浴池看门儿。”
彤笑得很狡黠也很无奈。
我拉着彤去了红桥,报纸裹着一把菜刀。彤很不情愿地跟着我,什么也没说。
红桥浴室门口坐着一个老头儿,枯瘦,穿着一件脏兮兮的工作衣。我觉得他面熟。彤站在墙角磨蹭着不过去,瞄了一眼说,就是他。
我揣着那把刀昂首过去,看到从浴室里跳出一个十五六岁的大胖妞,简直是痴肥;穿着肥大的衣裤,一扭一扭着出来,双眼奇小,直直地翻着白眼,嘴角流着口水。
一看就是弱智。我的心也扭起来——因为自己的可怜我加倍地同情与尊重那些弱者和不幸者。她重重地捶了老头的头一下,含糊不清地叫着“粑粑”。那老头没理她,嘟囔了两句。
我想起在胭脂河桥遇到的那个家伙,在厕所门口奋力揉搓着他自己的**,眼中放着微光;没错,就是他!我一辈子也忘记不了。
我转了一圈儿又回来了。
彤瞅着我直笑。
“见到他的一家了?”
我泄了气,说,“反正他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我还是不甘心,我愤怒着彤的善良,我说,“就这样算了?”
“都过去了。”彤喃喃地说。
彤一直想挣脱开血色的铁镣撕咬开无形的铁幕。
我们为什么要自己伤害自己?这样是可以减轻痛苦还是我们原本就渴望着做一个婊子?
我丢掉了彤的丝带道具,我发誓不伤害他,我发誓要对他温柔。
在夜里他温柔地咬我。
没几天我花了几十块雇了几个民工小扁了那老头儿一把。我交代说,别下重手,给他几个耳瓜子,替我骂他贱货。
在此同时,我正用那把菜刀给彤准备晚饭。我邪恶地笑着,他从身后抱着我,在我耳边沉重地呼吸。
那顿饭我没有做成。
我们很快转移了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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