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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又问我,“你老爸有没有问起我这几天的情况啊?”我说,能不问吗,我告诉他你点事,离开几天。他说有什么事啊,好几天不见了。我说,你别瞎操心了,小凯有自己的事,你还能不让人家去办嘛。
小凯卖房的钱很快通过银行转账的形式转来北京。那天,他好开心,好高兴,像一个出征的战士打了一场胜仗凯旋归来,一见到我就说,“冬冬,咱们的钱转来了,你爸真的有救了。你猜,咱们的房子卖了多少钱”?
“咱们的钱,咱们的房子,”小凯完全把我们划成了一家,我听他说着这些话,那么自然,那么随意,完全是从那颗善良的心中发出的心声,我百感交集,眼泪在眼圈里打转。
我没有按小凯的要求猜他的房子卖了多少钱,因为不管多少钱,那都是他的父母留给他的。眼下他把这些钱拿出来给父亲治病,以后,我会加倍报答小凯的大恩大德。
“哈……,冬冬,将近200万呢,这下好了,你爸手术完全够了,你下个学期的学费也有了,等你爸出院后,我再带他去我们老家那边旅游一圈,哈……,要是赶上你放假,我们一起去好不好,当然,必须是你爸的身体能吃的消。我们老家虽然比不上首都繁华,但山清水秀,空气新鲜,没有污染,特别适合你爸爸养病”。
我又一次面对着这个心灵纯洁的像昆仑山的清泉一样的男孩落泪。我立志要努力学习,将来挣多多的钱,在北京给他买一套新房,为他创造美好幸福的生活。我说,“小凯,真的好谢谢你”!
人们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可是从今年春节后,我们的好事却连连不断,一个接着一个。先是小凯为父亲解决了手术费,后来又是医生告诉我们肾源找到了,这个星期就可以手术。一切都按我们的愿望发展,我和小凯的心情也像这三月的阳光,笑意天天写在脸上。
我记得手术是在我新学期开学前十来天做的,时间挺好,季节也不错,天气不冷不热,医生说,这个季节利于伤口愈合,春季,也利于病人身体康复。
头天晚上,我们给父亲做了许多思想工作,鼓励他要勇敢面对。我说,你的身体底子好,一定能战胜这个难关。小凯也对他说,你不要担心,现在医学技术很发达,再说,我和你在一起也没待够呢,老天爷不会那么残忍地把我们拆开吧。总之,在我们的劝说下,父亲也树立了信心。
第二天,我们起的很早,不到8点,医生就过来了,从量体温,到验血,重新对父亲的身体做了全面检查,一切符合手术的要求。小凯用热毛巾给父亲把脸擦干净,还帮助父亲剪了指甲。我要给父亲换衣服,小凯不让,他说,“今天,所有的准备工作都由我来做吧”。他说这话的时候,我静静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那里含满了泪水。
是的,虽说科学发达了,换肾已经不是什么医学难关,但必竟父亲那么大岁数,身体和新肾的排异性对他有什么反映等等,都还是个未知数,手术能不能成功,我们一点底也没有。
一切准备妥当,大夫最后征求我们的意见,让我们在手术单上签字。大夫把手术单递给小凯,他仔细看了一遍,把手术单送到我手上,“冬冬,你来签吧”。
我捧着手术单,手里就像托着一座泰山,眼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压上我的心头。我把手术单重新交给小凯,并不是我怕担什么责任,因为虽说现在要做手术的是我的父亲,但他更是小凯的爱人,他比我更有资格来签这个字。
大夫看我们把手术单推来推去,完全错误地理解了我们的意思,“怎么,到这个时候了,你们兄弟俩都不敢负这个责任”?
“哦,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是在想这个字由谁签更合适”。我打着圆场。我只能这样说,因为这其中的原因,只有我和小凯明白,我们没有义务向大夫解释,解释了他也不理解。
“那就长子签呗”,大夫给我们做了安排。
小凯看看我,我冲他点了点头,给他鼓励。是的,论年龄,特别是他和父亲的关系,也完全有资格做父亲的长子,做我的哥哥。让小凯签字,我有我的目的,我是想给他一个真正的名份,确定他在这个家庭的位置。对于我的心思,小凯是非常清楚的。小凯也冲我点点头,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战场上的将军签下一道战斗命令一样,在家属签字的位置,郑重的签上“宋凯”两个字。
手术的时间很漫长,从早上8点半开始,一直到下午4点多,整整8个多小时,我和小凯的心一直在嗓子眼悬着。
临进手术室之前,我和小凯向父亲做了最后的道别。小凯攥着父亲的手,轻轻地吻了一下他的额头,给他打气,说等他出来。我也叮嘱父亲,不要着急,一切都会好的,要树立信心。父亲面色凝重,看着我们,随着手术车,他被缓缓地推进手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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