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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看到他和父亲之间那种至真至爱的感情,我为之感动,为之敬慕。和异性爱相比,他们只是爱的对象不同,但他们有这个权利,他们用自己的行动把爱升华,让爱的内容更加丰富,他们更有权利去享受这种爱。而我却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不能理解他们,用各种手段阻挠他们,肆意践踏他们的无华和纯真,我感觉自己真是很低俗。
这个世界如果都像小凯那样,多几分宽容,多几分真爱,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才会更加和谐安宁。
我带着小凯来到病房门口,我看到他在进门前做了个深呼吸,而后才轻轻地推门。父亲正在熟睡中,他轻轻地走过去,顿时泪如雨下。他一定不会相信,此时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他最亲最爱的人,脸色浮肿,神色疲倦。我看见小凯紧紧地咬住自己的衣袖,右手抓着自己的头发。强压着内心的痛苦,他生怕吵醒我的父亲。
我想叫醒父亲,小凯示意我不要,他是不想打断他的爱人休息,让他的爱人在梦中少一分病痛的折磨。
小凯示意我随他出去走走。
我跟在这个大男孩身后,脚步十分沉重。
他擦擦了满眼的泪水,“冬冬,怎么回事?这才几天,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我把那天他走后的情况,简单对他介绍了一下。
小凯十分懊悔地说,“都怨我太冲动,唉,我真该死”。他不断地责备自己,“我没照顾好他,我太自私了”。
“不,小凯,这和你无关,都是我”。听到小凯责备自己,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小凯,我不想求得你的原谅,只是,我想和你说,我……”?我抬头望着他。
“好了,过去的事情就别说了,我们都太年轻,年轻让我们付出了这样惨痛的代价,眼下的事是怎样给你爸治病。”。他转过身,双手扳过我的肩,帮助我理了理零乱的头发,用忧郁的眼神看着我。
“真的都是我的错,小凯……,我……太混蛋”。我好希望他狠狠地骂我一顿。
“告诉你别说,你就别说了。这个世界,有时很难说清谁对谁错”。他搂着我的肩,“医生怎么说的,有什么具体措施”?
“医生说,下一步可能会透析,最好的办法就换肾。但现在有很大困难,一是没有肾源活体,二是我们经济上也不允许”,我说。
“啊,是这样……,你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小凯望着高高的蓝天,有几只小鸟从我们头上飞过。他用紧紧握着拳头的右手不停地锤打着自己的胸口,像是给自己鼓劲,一边又自言自语地说,“我们要不惜一切代价……,不错一切代价,挽留他的生命”。
我和小凯回到病房,父亲还在睡梦中。我走近父亲身边,轻轻地把他叫醒。“爸,你看谁来了”。
父亲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一眼看见站在我身后的小凯,双唇颤抖,伸出他肿胀的右手,想从床上爬起来。小凯一步向前,示意父亲别动。他俯下身,两个人头和头相抵,脸和脸相贴,没有一句话,只有重逢的眼泪流在一起。
哭过后,小凯把父亲的手放回被子里,坐在父亲身边,像母亲照顾病中的孩子一样,帮父亲擦去脸上的泪水,说,“你个老东西,你怎么可以这样,你不该折磨自己”。说完,他又忍不住哭出来。
父亲一下子精神了许多,说话比前两天也有力气了,“小凯,你去哪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怎么会见不到呢,我和你还没有待够,你个老东西可别那么心狠扔下我不管呀”。
看他们说话,我一个人悄悄地走开,随手关上门,又来到大楼下那个宁静的小花园。
如果说,原来对父亲和小凯的关系有那么多误会的话,现在我真正见证了他们的爱是那么高尚,那么纯洁。我不是GAY,但我今后不会再反对他们在一起,而且我要为他们创造条件,让他们生活的更幸福。我想,一个和谐民主的社会,人与人之间应该更多一些宽容。对同性爱,不一定非要认同,但也无须反对,需要更多理解,不可以剥夺他们生活的空间,更不要像我原来那样,歧视他们,扭曲、践踏他们的爱。
转眼到了年底,放假前,学校考试的功课很多,我照顾父亲的时间很少了,但实在担心父亲的身体,不想把照顾父亲的担子全压在小凯一个人身上,我尽量腾出时间,隔三差五地往医院跑。父亲和小凯一直担心我影响学习和考试,说有什么事随时会告诉我,说这种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让我安心学习,等考试完放假后多跑几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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