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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的时候平心来了,她说孩子睡了,让郭姨去她家休息,自己陪着安。
郭姨当时就火了,“郁飞出差,孩子那么小一个人在家,你就放得下心?”
平心只好说孩子睡着了不容易醒,没什么的。
于是两个人推来推去都要留下。
“姐,我不是在这儿呢么?”说这话的时候,她们才安静下来。
“不行,你明天还得上班,不能耽误。”郭姨态度很坚决。
“那这样,您明天7点半之前来替我,一个小时够我赶去上班的。”
“不行,不行,休息不好怎么上班?”郭姨还坚持着。
“妈,这样也行。说起来,江南在我更放心些。再说,照顾小安,他要比咱们方便。”平心替我解释着。
既然话都说明白了,郭姨也就同意了。
临走时她把外套披在了我的肩上,“没什么事就睡一会儿,别感冒了。”
我感激地点点头。
“您明天来别忘了熬些粥,医生说他能吃些稀饭了。”我叮嘱着。
郭姨抹了一下脸,答应着随平心走了出去。
这是无法入睡的一夜。安的呼吸很均匀,监测的那些仪器也都很有规律地变化着。虽然我读不懂更深的含义,但我知道应该是没有问题的。气温有些低了,我想把他的手放入被子下,才发现要费一番功夫才能抽回自己的手。
他睡得很沉,就象一个走累了的旅者,对于我的动作丝毫没有反应。
的确,他就是一个疲惫的旅者,人生的路已经让他太累了。小时候因为没有父亲被人看不起,懂事了又因为与我的感情迷惑苦恼,好容易成年,可以独立地生活,甚至可以享受爱情的甜美了,突如其来的疾病又让他陷如了更无助的痛苦。所有这一切都被他甜甜的微笑掩盖着,他不喜欢让人看见那些惨淡。甚至连自己的脆弱,他也只在我一个人面前偶然呈现。
望着他,思绪就这么漫无目的地游走着,心里却幻想着,明天一早还是他热情洋溢的拥抱……
那是否已经是永远回不去的从前呢?
那是否只能用回忆时的微笑去凭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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