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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你就是太顾及我的感受了,忽略了很多实在的东西。”他认真地望着我,然后调皮地笑着说,“反正总有一天得用上,不如先提前练练技术。”
除了勉强地笑一下,我实在不知道如何答复他的坦诚和率真。
邻床的阿姨在努力把瘫痪的丈夫放上轮椅,我过去帮忙。那男人因为一直躺着,养得白白胖胖,真是难为50多岁的妻子了。
可能是知道我再帮他,他几近干涸的眼睛一直盯着我。
“谢谢……说……谢谢。”她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没有一点反应的丈夫。
“他心里明白的,就是说不出。”她望着他的眼神是温柔而亲切的。
我特别注意到他穿的袜子,是一双手织的棕色毛线袜。那一刻,我才了解,所谓的‘温暖’牌确实让人感动。
“他得的是脑溢血,抢救的及时,保住了命,可是全身瘫痪,说不了话。”
“真是挺可怜的。”
“其实我觉得更可怜的是他妻子,每天伺候他,肯定很累。”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要是有一天我不光是不能走路,甚至看不见,听不见,不能和你说话,就像他一样,你还会象现在这样陪在我身边吗?还能象阿姨照顾她丈夫那样每天不停地和我说话,推我散步吗?”
“安,你又开始乱想了。”我搂住了他的胳膊,把他的整只右手贴在嘴上。
“你能吗?”他笑着问我,好象已经知道我的答案,只等待证实似的。
“那怎么不能?”我反问他。
“不正面回答!”他撅着嘴佯装生气。
“你怀疑我吗?”我把脸逼近他追问。
“我就是太听话了,从来没有怀疑过你。”他嘟囔着。
“不是你太听话,是我从来不做让你怀疑的事。”
他笑着把头转向了一边,撇着嘴,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
我则微微起身,借着桌子的掩饰,吻上了他软软的香唇。他只是用被握住的手晃了两下以示不满,然后便柔柔地与我呼应起来。
“让你停止怀疑其实很容易嘛!” 他还闭着眼睛享受时,我借机笑他。
他猛地睁开眼睛,用力打我的胳膊,怒不可和和地嚷着“可恶,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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