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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有好多问题想知道答案,可郭姨已经等我一起离开了。我也只好收拾好疲惫的心情感谢医生的悉心谈话。
走在回病房的路上,郭姨缕缕地擦眼泪,完全没有在办公室时的平静。我则不断地提醒自己,一定要像个男子汉,一定要成为她的坚实依靠。
“您别难过,您看咱们不是一直在尽力医治他吗?会好转的……”
她一边抽泣一边摇头。
“即使,即使真有不好的那一天,咱们也得让他活着的每一天都高高兴兴的……”天知道我说这句话时心里是什么滋味,强忍住的眼泪卡在眼眶里,迫使我不得不扬起头睁大眼睛。
她最后的坚强也化成了一腔泪水,毫无顾忌地洒在了我的胸口。面对如此脆弱的母亲,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冷静地轻抚她的肩膀,给她一些微不足道的关怀。
“您别担心,还有我呢,我就是您亲儿子。”我帮自己也帮她擦干眼泪,不由自主地说。
她欣慰地摸着我的头,不断地点头,嘴里重复着,“江南,好孩子,江南……”
大概7点多,安因为轻微的呕吐醒了。我和郭姨手忙脚乱地帮他擦干净。
按下呼叫器没两分钟一个年纪大一些的护士匆匆走了进来。在听了我们的解释,又看了看仪器显示的数据后,她拿了一个枕头垫在安头下,然后笑着说我们可以放心地睡觉了。
平静下来的安看着我们的目光有些无力。
“妈在这儿呢,你哪里不舒服就说话。”郭姨紧张地拉着他的手,我只得站在她身后看着他。
他的眼神始终落在我脸上,然后微笑着说,“我没事了。”
看着他那有些苍白的笑,我觉得难过,甚至有种想哭的冲动。
“哥,”他努力挣脱郭姨的双手。
没等他伸出手来,我已经牢牢地握住了。
那手是有温度的,甚至比散步时还温暖一些。打死我也不愿相信,这样的温度会和死神联系起来。
“我睡了很久吗?怎么头昏脑胀的?”他的表情有些顽皮。
“只是麻药的原因,你不记得自己晕倒了?”
“哦”他轻轻回应了一声,算是记起了。
“你手怎么那么凉?”他语气有些惊讶。
“没什么,刚洗过手”我含糊地回答着。
“怪不得,还湿的呢!”他显然还没有能力分辨我的谎言。
……
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他再度睡着了,右手紧紧地和我握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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