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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之恋:一个人的双人舞
2018-05-17 18:27:21 来源:网络 编辑:知雨 作者: 点击: 评论:查看评论 发表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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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们的运气很好,排在预赛最后一个上场,接近冬天的时节,快六点钟样子,外面的光线已经暗下来。

黑场中,我们走上舞台摆好造型,音乐声响起,所有的人都进入了状态,一个月的排练,所有的动作都烂熟于心,现在跳的是我反复跟大家说的——感觉。台下并没有太多的观众,一是因为预赛,本身来看的人就不多,另外我们最后一个上场,其他院的拉拉队也早就撤退了。舞台下坐着一排评委,当然,我们努力想征服的就是他们。

我们的结束动作是男生托举女生,还要点转十多圈,然后定住。这时候,舞台后上方的追光灯亮起来,照着下面的评委席,我一边强压住急促的呼吸,一边把视线看向下面的评委,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落入我眼帘——那个叼着烟,歪着头看着我笑的男人——他居然是这一次的评委?那一刻,心中突然有一种说不清楚地感觉,总感觉一个目睹自己出过丑的人,居然又在一个正式场合盯着自己努力出风头!这种感觉实在是不好。

下场以后,我们在后台换好衣服,就急急忙忙离开大礼堂,进入决赛已经是肯定的事情了。就在我要跨出大门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喂,你等一下”

我还没有意识到是在叫我,准备继续往前走。

“哎,说你呢,你走路还真是心无旁骛,难怪摔跤”

这时候我知道是在说我了,我回头一看,正是他,他依然手中叼着一支烟,脸上坏坏的笑。

据他后来说,当时我的脸刷地就红了,我问他:“您有什么事情么?”

“朝鲜族舞蹈你们也敢跳?”他还是坏坏的笑着。

我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于是就看着他

“除了你,没有一个人的份儿是对的,你是学过舞蹈的吧?”他继续说到“嗯,进大学前学过几年”我有一些底气不足“那你不知道男怕蒙古,女怕鲜?你们院那些人都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朝鲜族舞的气息谁领会到了?”他的语气一点都不严厉,可是却一下把我从刚才的得意心情中拽出来。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你们的舞看着热闹,骗骗外行没问题,可评委都是专家哦”

这个时候,我有点忍不住了,我觉得他还象有点过分:“我们练了一个月,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这个时候,淼淼见我半天没有出去,走了进来,她看见我在跟这个人说话,而且她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评委,赶紧跑过去说:“老师,那您就给我们辅导辅导吧。”淼淼一项比我识时务,这是她的强项,可是我就是不会顺杆爬,后来那么多年,我也依然没有学会。

那个人听淼淼这么说,反倒是不说话了,还是一脸坏笑的看着我。

而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淼淼一见我这么不识相,赶紧用胳膊肘撞我。我还是一言不发。苗苗又用眼睛撇我,见我实在是没有什么指望了,就接着说:“好不好啊,老师,离决赛还有一个星期呢,我们的动作都很熟了,你帮我们指点一下内在感觉吧”。

“呵呵,我有空的话,来给你们看看吧”那人总算答应了。

淼淼一幅遇见恩人的表情:“哈哈,谢谢老师,我们每天下午都在院里排练,您明天下午有时间吗?我们去接您”

“明天不行,我有事情,后天吧,下午两点半,你们在校门口等我”

“好的好的,谢谢老师,请问你贵姓啊?”在这一方面,我真是不得不佩服淼淼。

“我姓潘”

“好的,谢谢潘老师”淼淼说完,又用胳膊肘撞我,我只好会意地说了句“谢谢您”。

我跟他的初次会面,就这样结束了,那已经是八年以前的一幕,现在在记忆中,只剩下我当时的尴尬,和他脸上那坏坏的笑容。

但是说实话,他那张脸,从那一刻起,就已经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时候,不知道如何形容他的长相,后来我无意在电视上看见了一个明星叫做施易男,我如同触电一般的以为我又见到了他。

回去的路上,淼淼极其兴奋得在我耳边唠叨:“你不知道他是评委啊,听说这次的评委全部都是从外面请的啊,好像都是省歌,市歌,还有艺校的耶。你说他都答应帮我们指导了,说明我们这次有希望呢”

她唠叨的我都不耐烦了。我回了她一句:“你不就是看见帅哥了么,至于这么兴奋!”

“什么啊,我是为大局考虑好不好”淼淼很少跟我生气闹脾气,她还在为她刚才的良好表现而自豪。仿佛她为院里办成了一件大事一样。

第三章当天晚上我躺在寝室的床上,辗转难眠,一直在想:他为什么结束以后要过来跟我说那么一段话呢?我又不认识他,还在他面前摔了一跤。最后迷迷糊糊睡着。

第二天下午排练的时候,我们所有的同学都知道了,有个评委要来给我们作指导,大家都兴奋得不得了,他们都认为,一定是评委认为我们的舞蹈最有希望,所以希望我们能够做得更加完美。我却一直没有表明观点。

第三天下午,淼淼她们两点就出去等着了,他们非要让我也一起去,我却坚持要在院里组织大家先排练。我很难形容那个时候的心情。难以描述的感觉。好像是有那么一点怕见到他,但是又好奇想要见到他。

后来,他几乎是在簇拥下到了我们院里,那天下午,我对他的了解多了一些,知道了他叫潘潮。是市歌剧舞剧院的舞蹈编导。而且令我吃惊到下巴落地的是,他今年三十二岁了,我们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最多二十五六岁,看来跳舞的人年轻这句话是没有说错的。

我有一丝好奇,以他现在的状态,完全还可以在舞台上风光,为什么却退居幕后了呢。那个时候,对他的疑问好像永远都问不完。

专家就是专家,经过他的指点,大家很快就找到了一些朝鲜族舞蹈的内在感觉,尤其是我们的女生,我以前一直跟她们说,别老是以为朝鲜族舞蹈就是提肩,要用气息去带动,可是大家就是找不到感觉,可是一经过他指导,大家很容易就体会到了,用后来范伟的话说: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咧?

那天以后的一个星期,我们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我们都在未最后的决赛紧张备战,大家的信心也越来越强。

在这种心态下,时间倒是过得飞快,很快,决赛的日子就到了,那一天,我们恨不得早上6点钟就起床,我要证明自己的日子到了,我一定要在晚上的比赛中把特等奖拿到手。

九八年,我的大一,我一个刚进入大学校园的学生,一腔热情的做着自认为是“无私奉献”的事情。

我们的运气真的是很不错的,晚上的决赛,我们又抽到了最后一个上场的好签。看着别的院的舞蹈一个个上演,我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激动。

我们进入大礼堂的时候,已经人满为患了,评委席在最靠近舞台的第一排,被重重人墙所阻隔,我想,有一个人这个时候一定也在第一排正襟危坐,可是却看不到他,关键,此时的心情更多的还是在我们的比赛上。

终于轮到我们上场,在我们表演的整个过程中,观众的掌声一度掩盖了音乐,也更加掀起了我们的表演激情,大家在舞台上的情绪达到了巅峰。

舞蹈结束,我们走下场,其他学院的演员向我们投来了欣赏的目光,其中有认识的人,更是恨不得提前过来道贺,但是说实话,我心中还是很忐忑的,根据决赛的赛制,每一个舞蹈都不现场亮分,而是等全部结束后,统一公布名次。我站在下面,极其焦急的等待最后的成绩,我们院的团委书记走过来站在我旁边,这是一个极其能干的女强人,她对我说:“放心吧,我们肯定是一等奖”

主持人上场了,她开始公布优秀奖的名单,当然不可能有我们,然后是三等奖。

二等奖有五个,前三个都没有我们,当然,只要最后两个名字也不是我们学院,我们就肯定获得了一等奖,就在我既自信有忐忑的时候,突然听到:“最后一个二等奖—— * * 学院”

这是我们学院!那一刻,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观众席中爆发出一阵嘘声,连观众都认为我们铁定是一等奖,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团委书记在旁边说了一句:“我去问评委!”

她大步走向前去,可是我仿佛还没有从主持人的那一句话中回过神来,不可能阿,不可能啊,我们怎么可能不是一等奖呢?

淼淼站在我旁边,她也没有说话,其他有的女生哭起来。

获得一等奖的两个学院的拉拉队已经在人群中欢呼起来,彼时彼刻,仿佛整个喧闹的人群中,我们这一堆人是被遗忘的。

说实话,我还在寄希望,团委书记去问评委,能问出个结果来。

书记回来了,她只是对我摇了摇头,说了声:“算了”

“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为什么算了?”我几乎和淼淼异口同声。

“另一个二等奖的学院的书记告诉我说,两个一等奖的学院都给评委塞钱了,我们没有想到这一点,能怪谁呢?”书记很无奈,其实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儿。她能做多少呢?

我真不能相信,这么大的一个学校,这么受重视的的一个比赛,居然会隐藏着这样一种肮脏的交易!那时候刚进大一得我,完全接受不了这个理由,这还是我心目中纯洁的大学校园吗?这还是我心目中理想起步的摇篮吗?

这个时候,观众已经离场了,人也渐渐散去,我透过人群,依稀看见前排的各位评委们还在和校领导握手,寒暄。

在那一排评委中,我一眼看到了他!这个时候,他也回头了,他左顾右盼,似乎也在看什么,突然间,他看到我,而我一直在看着他,他跟我之间的距离并不远,大概就隔着四五排座椅。

我恨屋及乌,已然失去理智的我冲他狠狠地蹬了一眼,歪过头冲地上吐了一口痰。我要表示对你们这种见利忘义的人的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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