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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玻璃台上,我摸出手机,开了机才发现几十条短信在重复着一句话:
“哥,你在哪里,你快回来。想你的臭臭。”
我能感觉到一缕惨笑浮上嘴角。轻轻对着手机说:
亚宁,等哥回来。
星期一晚上七点半,我僵硬地坐在明亮的化妆间,人那个半男不女的化妆师Ave往我脸上扑底粉。我想,我这会儿《那时花开》剧组成员都该到河南安阳林州的摄影棚了吧,不知道亚宁有没有和阿威一起过去接替我的角色。我给他们留的纸条口气相当轻松,口风也严实得很,他们应该不会看出破绽。而知道这件事情的白衣,安安,文静也给江哥困住透不出去信息,亚宁他们应该不会知道。而我一旦挺过这一劫,我们便从此可以逃离噩梦了。
我身上的肉都僵了,虽是三伏天,可却又一种冷而硬的感觉,像冰块一样把我的心脏和胸口的肌肉冻住。小腹像被掏空了似,空荡荡没着没落的。
Ave嗲声嗲气的唠叨惹得我心烦:好了好了,我说着往门外走。
骚什么骚,Ave尖着嗓子说:碰上他,看你还能留一身皮回来!
我没在意他的话,直到我走出化妆室,转过那道隔开大厅和后台的玻璃门,看见满场里的人群,心里才有点发毛。
不,是,很毛。我难以想象我一大老爷们脱光了衣服站在另一群大老爷们面前是什么样子。正紧张着,Ave从后面夸张地大呼小叫跑出来,手里拎着一条红纱巾似的东西:急什么,还没换衣服呐!
这是什么,我问。
内裤阿。他眨了眨沾满假泪珠的睫毛。
换好了衣服,我到玻璃台上去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个了。我看见很多和我一样只穿着一条轻纱底裤的漂亮男孩子分散在人群中,和他们打情骂俏乱成一团。我从连被椅的行列间走过时,想起江哥说今晚李文龙会来,脚下越发没根似,轻飘飘地都走不成路。一路上要刻意躲闪那路两边伸向自己臀部的手,竭力不去听那些亵渎的言语。
远远我看见玻璃台上已经有十几个男孩子在走动,在玻璃台内的灯和头顶的灯的映照下,他们像一尊尊的雪白的象牙雕像。
经过中间一处的桌子时,我无意间听到一个声音,极其熟悉,一口的京片子:哟,你老快别提了,这不临开镜了,男二号说没影就没影了,剧组安排不得不往后拖,这推一天可就是两万多块钱打水漂哇
我有意停了一下脚步,眼睛的余光看见那人,赫赫正是田导。他正啜着一杯奶茶;而他对面那个人,却更出乎我意料得就是前几年歌坛金童之称的某歌星,他妖艳的装扮,使得他在我心中的位置霎那间化为乌有。
田导,那个歌星说:你拿男二听说是场子里宁宁的哥哥,你拍一同性戏干吗不用场子里的男孩子,巴巴找他一圈外的人作什么!
田导笑了笑:原本是威威的男一,安安演男二,安安这不是给李大板牙用车撞了么,现在唯一能出演的就是宁宁。宁宁非坚持要他哥哥出演,说实话,他哥哥的条件真比不上宁宁北影科班出身
这时台上DJ已经把音乐切到一首蓝调了。这是客人竞价的时间。我想我应该马上回到台上去,台上一圈几十张椅子上已经坐满了男孩子们,只剩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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