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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小世没成为我BF之前常常会跑来我宿舍,当时我是和同事合租的,他去到那里我只是说他是我一个小表弟,大家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其实他们应该是会有疑问的,我一个遥远乡下出来的孩子,怎么可能在上海这个大都市有亲戚呢。可是,工作以后就不同了,很多人并不会去打听别人太多的隐私,生活的压力让人们各自只关注自己,对旁边的事情漠不关心。
他常常下课后就会跑到我宿舍,刚开始时他只会在楼下等,我下班比较晚,常常回去时会看见楼下坐着一个身影,撑着下巴在发呆。看到我时一跃而起然后拉着我的手往楼上走,边走边喊饿死我了。我以前都是在公司附近吃饭的,后来他每天去等我,我才变成一下班就急忙赶回家,我不想他在我家楼下等太久,会心痛。有时回到家才发现没有买什么东西,就两个人吃方便面。其实就算买了吃的东西,也没人会去做,他是根本不会,从小到大就是被父母宠坏的孩子。而我,已经很久没有做饭了。可能小的时候做了太多,长大以后对做饭就有了抗拒。
有时他会抱怨来我这简直就是活受罪,那我笑着说你可以回家做你的小少爷啊。那时他就会跑过来抱住我的肩膀说可这里有你啊。
第一次和小世亲吻,就是在他抱着我的肩膀时,看着他红扑扑的嘴唇,我突然很想亲下去,我问他,哥可不可以亲你。他羞涩地低下头,然后我捧住他的脸,慢慢地亲过去。
第一次,我觉得亲吻是那么美好,两片相爱的唇印在一起。紧紧相连。那夜,我们一直在亲吻,直到十二点,我才依依不舍地赶他回家,我说你爸妈会担心的,他说我早跟他们说我在同学家过夜了。
那天晚上我们平躺在我那张床上,十指紧扣,静静地睡着。我知道那个时候我们都没有睡下去。都在听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对方。睡到半夜他突然出声,他说维维哥哥你没睡吧。我说没睡。他说,以后等我高中毕业了,我考到北京去,咱们一起去北京。我不想在上海呆下去了。突然我想起了我自己,想起我当年从广东跑到上海,离开了故乡,只因为想逃离。每个这样的人都会用逃离来面对现实,这是我们最大的勇气。而他,只因为喜欢我,选择了和我一起。
我说好,等你毕业了,我就把这边的工作辞掉,我们一起去北京。到时你读书我就在你学校旁边租个房子,我们每天都在一起。
当时他高兴得整个人挂在我身上,紧紧拥抱住我。说实话,那时的我是冲动的,想也一把拥抱住他,可是,我怕我会做出伤害到他的事情。他是多么美好的小孩,我不想因为我的冲动把他的美好给断送了。
直到两个月过后,我为了他搬了家,总是带他会宿舍,我的同事也觉得奇怪,虽然他们并没有对我提出疑问,可是我觉得我还是必要搬到一个清静点的地方,为了自己也为了他。我不想他一个单纯的少年受到任何的伤害。
我们搬到一个住宅区,房子比较破,装修也不好,只有两个小间,我们去买了就家具就住了过去,那天他第一次打扫房间,打扫得很仔细,我内心也是兴奋的,这是属于我们个人的天地。那一晚,我们紧紧相拥,热烈的亲吻着,他在我耳边说,维维哥哥,我想把自己交给你。当时我看到他眼中的那股坚定,那种交给最心爱的人的坚定。
那夜,是他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永远无法忘记,当我进入他的时候,他是多么难受,我亲吻他说还是算了吧。他说不,我想完完全全属于你。我们做得很小心,我感受得到他因为剧烈疼痛而颤抖,也感受得到他因为内心得快乐而颤抖。
血染红了床单,点点如花,雪白的床单上,猩红很刺眼,到后来,那片血迹干透了,变淡了,黯淡了,我常常指着那个去笑他。他就会很生气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其实他的生气是装出来的,对我,他不会生气。
像我有时会专门去挑战他的脾气,弄得他想抓狂,可他从来没有在我面前发怒,我以为他一辈子都不会对我发脾气,可是,当他对我发过一次脾气后,就永永远远地离开了我。
那段时间,他几乎每天都是学校,家里,和我家三点一位地跑。他来我这里永远是以去同学家为借口,每天晚上我回去他都会在台灯下做着作业,我希望他能考一个好的大学,他也答应我要考一个好大学,所以他很认真。一般到十点左右他就会回家。跟学校夜修下课一样的时间。我常叮嘱他少来我这里,别给父母担心,可是他说他一天没见到我就觉得郁闷,我也是,虽然我想他多在家呆着,可每次回家时,在楼下就会很自然地往我家的窗口上看,要是有光线就会很开心,要是一片漆黑就会觉得失望。
我想,他已经完完全全地融入了我的生活,周末,我们一起在上海各大商场超市里面逛,在商场里我们很少买东西,只是看,因为我们都不富裕。我每个月还要有一笔不少的钱寄回家给父母,这辈子无法给他们别的孩子给他们的天伦之乐,只有在经济上尽量地让他们生活的舒适一点。可是我知道,无论我寄多少钱回家,父母总会把那些钱存起来,为了以后我讨老婆,买房子。父母苦了一辈子,可是到应该他们享受时,他们仍然是为了孩子。
记得我们那里有一句话,叫“田螺为子死”,每个小田螺出生,老田螺就会为了他们的孩子牺牲自己。父母他们一生的中心就是儿子(孩子),虽然从我上了大学后就聚少离多,从我工作开始更是很少回家。父母也不住不习惯上海这个大都市,来了两次又回了家去(回家去了)。可是每个星期六或日,必然会打一个电话来,叮嘱要注意身体,叮嘱要照顾好自己,叮嘱快点找个女朋友。
可是,这点是我作为儿子一辈子无法完成的责任,所以每次和他们打电话时,满心都是愧疚。他们常常会叫我不用寄太多的钱回家里了,家里有钱用,我一个人在外面,难免会要用到钱,放在身边比较好。我说爸妈,不用,放你那里我心里踏实。
所以我跟小世都是生活得很拮据,虽然他家里很有钱,偶尔他会自己去买东西,可是我知道后都会责备他。可他只是傻傻地笑,我知道他再怎么笑,下次他还会出去买。
慢慢的,他的成绩也有了起步,一直以来都听老师和大人说,恋爱会影响学习,可是在我的小世身上,这点根本不存在,因为我们有共同的目标,虽然我们恋爱,可我们都在为自己的生活努力着。我努力工作,他努力学习,我们在为共同的目标而前进着。甚至,我们每天拥抱在一起,有时站在窗边看远处的车水马龙,看看那些万家灯火的情景,我们会编织出美丽的明天。我们看的见远处的灯火,可看不见远处的人们。
有句话,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我们那时是在紧紧相拥,不用回首,可真等若干年后,当我回首当初,记忆犹新,可那人已经不在。
有时候,爱情就像灿烂的烟花,开了灭了,留在心底是尘封的灰。也许写到这,也该到我跟小世结束的时候了。结束的过程对我来说,对小世来说都是激烈而惨痛的。甚至到现在我再去回想,仍会想到,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我跟他说过,我一辈子不会离开他,可是当压力到来时,当考验到来时,我还时败下阵来。
若干年后,当我回想当时的情景,我想,那种痛,我是如何承担下来的。伤痛果然会让人坚强,从那以后,我的心更加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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