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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汕头的夏天来得特别早。才四月份,气温却已经是27度了。
那天是星期天,文卓组织我们到中山公园写生。他是*大青年报的编辑着之一,常常会将自己的作品做版面的插图。
我坐在小湖前的草地上,树荫正好把我密实的遮盖,文卓笑吟吟的看着我们绘画,他也带了画板,我扭头看他的作品,已经差不多完成了。
我靠住大树,聚精会神的进行着我作品的完成,忽然领子背后有东西掉了进去,凉凉滑滑的也不知道是啥东西,我毛骨悚然,大叫一声,周杰正笑得人仰马翻,我顾不上找他麻烦,拼命的拉开衣服,整个人象触电般甩着衣服,文卓跑了过来要看看里面是什么。
我们在学校是常常做这些无聊的事情,但我最怕那些滑腻冰凉的东西了,周杰笑着说:“不要怕啦,是蚯蚓而已。”
我闻言几欲晕去,最怕那东西了。却好象怎么甩也甩不掉,文卓笨手笨脚的要帮我拿,我一抖竟站不稳直直往水里栽去,文卓想拉住我,但草地太滑了,我是拉住他的手了,但是我却也把他都拖下了水。
周杰脸都白了,几个同学忙把我们两拉了上去。
文卓草草的结束了这次写生之行,周杰苦着脸回家,他知道明天我饶不了他,开玩笑开出这样的结果。同学们也陆续的回家。
在文卓的宿舍里,我躲在他被窝里发抖。
已经抹干了身子,也换了衣服,但想不到湖水还那么凉,我哆嗦着打着寒战,不敢回家怕舅舅骂,只有在文卓的宿舍先弄干净早说。
他端来了姜汤让我喝,我尝了一口,好辣好冲。我吐着舌头,用哀求的眼神看他,我不想喝。他的头发还滴着水,他摇头,水珠四溅,眼神也在坚定的告诉我,你必须得喝。
千辛万苦的喝了姜汤,还是冷,还是打哆嗦。他摸摸我的头,说道:“你还在打冷战,我抱抱你,体温暖了就好了。”
他也躺在床上,紧紧的抱住我。一股暖流在心头掠过,好温暖,好感动。我第一次认真的看着他摘下眼镜的脸,上扬的浓眉,星般的眼睛,薄薄的嘴唇,好性感,他确实是个帅哥。
他抱紧了我,看着我笑:“我脸上长花了吗?怎么老盯着我的脸看?”
我不好意思:“没有,我还真没有仔细看过你,你好帅。”相信那一刻,我的脸已经是通红的了,我不擅长赞美别人,更加多的是调侃的贬低。
他一楞,然后哈哈大笑起来:“是吗?我以为你的眼睛总在看班里的女同学呢。”他停了一停。“其实要说帅你更帅,你很漂亮。”
他一根指头在我的脸上滑动,麻麻痒痒的,很舒服。
“你的眉毛是标准的柳叶眉,浑然天成的眉毛是不需要修整的。”他的手掠过眉毛,我一颤。“冷么?”他又抱紧我,我已经不冷了,是另外一种感觉在刺激着我。
“恩,还有点。”我含糊的说,脸应该红得通透了。
“好,我抱紧点。”他把我的脚也夹在他的大腿里面的,他有根东西顶住我的腹部。我失色,但不好意思挣脱他,他的手又在划我的眼皮了。“你的眼睛和梁朝伟一样,都是桃花眼,相书说了,有这种眼睛的人都是命带桃花,一生一世都逃不掉情劫。”
“情劫?”我顾不上害羞。“情劫应该理解为?”
他沉吟了一下,说:“中国的文字表达的意思太多了,粗浅理解应该是为情所困,或者是你让别人为你痛苦,也或者是你为别人痛苦,个中缘故,是情字作祟。”
我傻了:“那是多少次,一次?两次?”
“可以是一次两次,也或者是无数次,你如果是个多情种子,那可能到四五十岁都情劫不断。不是说你花心,而是你容易投入,或者是别人容易爱上你。因为你太漂亮了。”他笑着说。
我白痴一样的问他:“我的感觉中爱情应该是书里,是电影电视里,是传说里的东西,是琼瑶的期望,是席绢的幻想,我舅妈说过,写爱情小说写得好的都是幻想出来的,证明那个作家很可怜,她本身没有拥有过,才可以幻想出那么美丽的爱情。现实中的爱情是柴米油盐酱醋茶,老公衬衣领子的污垢,孩子的尿布。是这样吗?”
他又一阵狂笑。真羞愧,平常我的敏锐去了那里?在他的怀里象个懵懂的孩子。
他爱怜的抚摩我的头发,说:“傻孩子,谁说现实没有爱情,只是很多时候爱情慢慢转化成了亲情,友情,或者是伤心绝情罢了。你如果不相信爱情,那人生,也会索然无味了。”
我点头,曾经认为最美丽的是杨过和小龙女那种爱情,波折重重,生离死别。不惧怕世人的目光和歧视,跳下断肠崖那一墓,是爱情中的最美,和梁祝的合墓是一个道理。
小时候开始对爱情的憧憬是因为《天仙配》和《牛郎织女》,大了知道没有天使会落如凡尘与凡人轰轰烈烈的爱一场,更不会有会说话的牛,会做媒的老槐树,会飞天的角,会堆成桥梁的喜鹊。
只是王母还会在,王母可以是世俗,可以是父母,可以是阻力,可以是礼教,或者是偏见,反正她无处不在,当你做了她觉得不应该的事情,就用尽法力拆散她不认同的爱情。
现在的世界,几个有牛郎的勇气?又有几个织女的坚持?世人,还是苟且者众。
“你的鼻子很挺……”我困了,慢慢闭上了眼睛,他还在评价我的五官。
那天,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宽厚温暖的肩膀围着我,梦里自己是个天使,飞落凡尘,寻觅可以让自己坚持不悔的爱情。
醒来时他也已经睡了,偷偷拿掉他放在我身上的手,他应该也是累了,居然不知晓,我回头微笑看着他熟睡的样子,好温馨。悄悄的关上门,门外,繁星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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