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羞啥,我又不会怎样你。走。”
“你不会怎样我,我可难保我不会怎样你。”这句话杨海晨是冒著险说的。
“我怕啥,你来啊,我怕啥了。你走还是不走。”周源发现说这话时,他心跳得特厉害。他心想,搞不好从头到尾害羞的只有他一人。
“你不怕我怕。我bf更怕。行了没有?”
周源沉默了。他黑著脸,盯著杨海晨瞧,手还是紧紧拽著杨海晨的衣角。杨海晨心想,周源这人,总要在一些莫名其妙的事儿上这般执著。
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儿,周源的表情突然软化下来:“你怎麽老是不听我的话呢?”接著又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要是那家伙让你走,你走不走。”
“啊?”杨海晨根本反应不过来。
周源也有点吃惊,自己居然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沉默半晌,他自嘲般笑笑,摆摆手,说:“算了,当我没说。”
结果那天杨海晨还是湿著身子从浴室回来。周源没有再提要给他洗澡的事,杨海晨也总算松了口气。
杨海晨坐床上上药,周源黑著脸按灭烟头,走过来要帮他,杨海晨也没阻止。包扎好了,杨海晨要缩回手,却发现周源握住了他的手。杨海晨也知道周源这晚上有心事,便沉默著等他说。
“海晨。”周源开腔,同时松掉他的手。
杨海晨一愣,这是周源第一次这样唤他,平时都是要唤全名的。他有点不习惯。
“你知道,我一直想要个弟弟呢。”周源接著说。
杨海晨更是摸不著头脑了,他以为周源必是要说有关婷婷的事,怎麽也没想到开场白会是这样。他只好僵硬地点点头。
“海晨,我们是不是好兄弟呢。”周源盯著杨海晨说道。他有点搞不清楚,这到底在问谁呢。他觉著自个这晚真不正常。
杨海晨这头真让他弄糊涂了。他根本不知周源想说甚麽,只得应和著再点点头。他觉得周源这人真难理解。
周源看著杨海晨一脸迷糊,笑了,忍不住伸手揉他的头发。
杨海晨的头发很柔软,周源一摸便是爱不释手,揉了再揉。
杨海晨笑著投降,周源却来劲了,继续揉,使劲揉。杨海晨拼命躲,整个人都闪到床的角落去了,周源不知道分寸,一下子把他扑倒,杨海晨被他压著,喘不过气来,周源刚毅的脸就近在咫尺,杨海晨连他的须根都瞧得一清二楚。
杨海晨在心里一个劲的告诫自己,冷静,千万得冷静。
周源当然不知道杨海晨心里面的挣扎,他只盯著杨海晨的脸看,他想,杨海晨的皮肤真细,五官也很好看,尤其他那眼珠子,黑溜黑溜的。
他想他小时候一定很得老师喜欢,一定很受女孩子欢迎。他想要是他早点认识杨海晨就好了。他想为什麽杨海晨不在他老爸的学校念书呢,那他们就能当同学了,然後他就能跟其他同学介绍说,这孩子是我老弟。他想为何当年在杨海晨的家碰见他时,他不上前搭讪呢。他想为何杨海晨会喜欢男人呢。他想杨海晨都喜欢怎麽样的男人呢。
想著想著,周源竟真的轻声问了出来:“海晨,你为什麽喜欢男人呢?”
杨海晨心里大呼救命,一个光著膀子的帅哥,此刻正压再他身上,用他充满磁性的嗓音问他,他为何要喜欢男人!
杨海晨不知道周源这晚是怎麽了,他更不知道他这问题的用意,他这是质问?还是纯粹好奇?他为何喜欢男人,这样子的问题,他自个也答不出来呀。
周源看他沉默,心想他定必是难为情了。周源突然玩心大起,狡黠地笑著说:“男人硬梆梆的,为啥就吸引你了?你没有的,别的男人也没有。别的男人有的,你自个也有,不是吗?啊?”
杨海晨知道周源这句是故意要作弄他的,於是也不甘示弱,眨眨眼睛,若无其事的笑著说:“对呀,所以我不仅爱摸自己的,我还爱摸他们的。”
周源没想到这麽淫荡的话会从一向乖巧的杨海晨口里说出,他愣了一下,心中泛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好像全身发热,汗都要憋出来了,这让他不得不松开杨海晨坐起来。他知道自个一定是脸红了。
杨海晨看周源憋得面红耳赤,觉著好笑,可又怕周源真生他的气,便赶忙坐起来道:“跟你开个玩笑呢。”他心想,谁叫周源先要逗他哪。
周源也自知理亏,自然是不敢责怪杨海晨。他突然觉得,杨海晨其实不是外表看起来那麽乖巧,他骨子里始终有点野,搞不好比他自己还要野。他想,这样子的杨海晨,更是让人操心。
後来周源又说,海晨,你当我的弟弟呗。
杨海晨好笑的看著周源,就像看一个疯子一样。
周源也觉著自己这晚上特别扭,说话都婆婆妈妈的,可还是不愿放弃这机会,狠狠盯著杨海晨道:“跟你说认真呢。”
杨海晨却还是不领情,哈哈笑了两声,没答话。
周源急了,当时他跟杨海晨各自坐在自个的床上,周源突然很想扑到杨海晨床上抓他。周源发现自个每次也这样,一跟杨海晨闹意见,便想伸手抓他。可这回他是忍住了。
“你喊哥不喊!”周源用尽全身的劲把一枕头丢过去,杨海晨轻易地躲开了,又笑了两声。
“疯子,你想弟弟想疯了。”杨海晨把枕头丢回去。
“你知不知道,就我技资那伙兄弟,我也从没真的把谁认作我亲弟。”周源忿忿的说著。此刻他感觉自己真要火了,他心想,他只是想罩著杨海晨,多多看著他点,为何杨海晨偏偏不领情呢?
杨海晨当然也深明周源的心意。他知道周源是真对他好,相处这麽一段时间了,他也能看出周源对他是比对其他人更要关照,只要是关乎他的事儿,周源比谁都要上心,就连技资那伙小子,也没有谁能得到周源这种厚待。
可杨海晨这人很有分寸,他当然明白周源这全是出於兄弟之情谊,他十分清楚,周源是一个普通人,一个特讲义气的普通人。
正因为这样,杨海晨有点怕周源这种哥啊弟啊的称呼。他感觉这样子,过份亲腻了。杨海晨认识圈子里不少对儿就是这样子唤对方,像小陶,就称呼他那位作“大哥”,腻得不行。
杨海晨觉著跟周源称兄道弟没甚麽不妥,可他希望他们之间是跟周源其他那些兄弟一样,再纯粹一点,再简单一点。他希望周源是一视同仁的,别弄得好像兄弟也分几种层次一样。他觉著这样子有点危险,有点不妥。不是对周源,是对他自己而言。
“你别笑了,行不行。”周源沉著脸说,他感觉要是杨海晨再笑一声,他就真要扑过去了。
杨海晨这才知趣的收起了笑容。
“海晨,你嫌我吗?”
“哪是。”
“你不想我当你的哥?”
“没有。”
“那你喊我一声哥?”周源突然觉得心里空盪盪的。
“别吧。”
“就一声。我就听听,我不是要你以後也这麽喊。”周源感觉手心居然出汗了。
“有啥好听的,疯子。”
“喊一声,喊。”
“不。”
“为什麽?”
“腻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