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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在像去年一样,错失时间,爸妈一知道我没有考好,就开始拼命的找人,托关系,希望能够有所帮助。尤其是爸,从来都是默不作声,威严稳重的他,这个时候也在因为我的事情东跑西忙,但是我知道,爸妈不是那种社会关系丰富的人,他们没有什么社会资源可以运用,所以,托人的事情跑得异常艰苦。
一天回来,爸说托人找到了一个关系,报考复旦,20万,保证进去。复旦每年在我们那里招的人奇少,所以,报考它,就是一场赌博,第一年,我没有敢冒险,虽然最后超过它的分数线70分,第二年,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做这场赌博……我真不忍心就这样花掉爸爸辛辛苦苦挣来的钱,这么大的数字,我觉得自己不配。
马上就要报志愿了,阴差阳错,在招生老师的一再鼓动下,我决定不去赌博,而是选择了相对稳妥的一所武汉之前从没有听说过的大学,虽然它号称全国高校排名第*位,这样的噱头,再加上自己不济的发挥,于是,我也认命了。也省去了给爸妈带来的一场损失。
报考完了,心里轻松了很多。又打电话给高韧攀:“我报了**大学,过了暑假,要去武汉了,离北京很远……”
“没关系,过年总是要回家的啊,回家还能见面,反正我们可以打电话。”
放下电话,心里有点淡淡的忧伤,自己不努力,这就是结果,看来我和他注定不能在一个城市了,我也不强求,这一年来,我们不在一起,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关系。
成绩终于出来了,让我始料不及的是,实际的分数,竟然和我的估计的相去甚远,那个成绩,除了报考清华以外,其它学校都没有问题。但是,遗憾又有什么用呢,事实如此,只能放开心情,过了这个暑假,我就不再是一个傻傻的高中生了,听说武汉很热,但是那里有我的大学,我就要成为和高韧攀一样的大学生,那里有怎么样的精彩等着我,我翘首以待……
在他回来之前,应冯童的邀请,我去了他和齐宇家所在的地方。他们非常热情的接待我,白天,我们从冯童的家里步行出门,半小时就到了山脚下,一起爬山,中午,已经到了山顶,坐在山头上,我回头看到了他家那座四面环山的小城市,就在群山的脚下,环抱之中,那么小,仿佛古文描写里面鸡犬相闻的小村庄。
北方,地理上都是平原,坐在山顶,一阵阵的凉风刮过,大朵大朵的云彩在天上快速的向前跑,跑到了小镇的顶上,投下来一大片的阴影,跑到前方去,地面上的阴影也跟着跑远了,这是不是就叫流云呢,好美的景色,我就给他起个名字,叫“流云走影”吧。
三个人在山上看到了好几只野兔子,然后就发疯一样的追着他们满山跑,满山都是我们的笑声和打闹声。
晚上,住在冯童家里,玩累了,三个人坐在炕上打扑克,输了的要脱衣服,结果,最不争气的齐宇,先脱了个精光,趁我们没注意,一下子溜进了被子。转头呼呼的睡着了。
我和冯童也就剩了内裤而已,但是我们还没有那么困,就坐在一边聊天,他是习惯说方言的,总是说不好“un”的音,于是我就嘲笑他,他不服气,从炕头扯了一本书,说要给我念念看。
“好啊,你念吧,如果还是不行,错一次,罚一次。”
“罚什么?”
“不用管,你念吧,当心念错吧。”
他冲我笑笑,很自信的仰面朝天的躺着,开始念书。
笨蛋就是笨蛋,他果然一张嘴就出错,“错了吧,认罚吧!”其实我也没有想好怎么罚他,说着,完全是下意识的在他大腿上拔了一根毛。他“哎呀”一声,大声的笑起来,“原来是罚拔毛啊,早说啊,我不怕!”说着,又大声的念起来,结果一张嘴,又错了。
“这次,要升级,大腿上的不拔了……”说着,我一只手已经把他宽大的内裤拽下来了一截,马上,一团黑乎乎,毛绒绒的东西就跑了出来,另一只手趁机在上面拔了一根,“这次改拔你小弟弟的头发。”
冯童也不反抗,笑的更厉害了,但是嘴里还是大声的读着,结果又错了,我就又拔了一根……折腾了半天,他忽然说,“再拔就没了,就这么一点,我不念了,再念就变成光头了。”
“哈哈哈哈……”两个人笑的前仰后合,闹累了,一夜无话,沉沉的睡去……
从冯童家回来没几天,高韧攀就回来了,隔了半年,终于又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他。这次是我去找他,因为,现在我已经是自由人了,不用再像受难一样待在补习班了。来到他家,第一眼又看到了那张无比熟悉的面孔,还是那么的棱角分明、高眉深目,还是那么的张弛有度,喜欢他,就喜欢上了他的一切,要不是他妈妈在旁边,我真想上去抱着狠狠的亲他一下。
“什么时候回来的?”
“装,你还不知道,我刚到家,你就来了。”
我瞪了他一眼,心想,这还不是说给你妈听的,你还装傻。
在他家,免不了要被他妈妈问东问西,“哎呀,真是可惜了,辛辛苦苦补习了一年,应该进步的。”
我还不是想进步,但是现在说这些都已经晚了,我的所有想法就是天快点黑,没有自己的房子真是痛苦,还得看大人的脸色。
吃晚饭的时候,我一边吃,一边不停的偷眼看他,觉得总也看不够。偷窥进行的非常秘密,我自己心里暗暗的幸福。
“阿姨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我出去看电视。”
“好的,阿姨。”我一边答应着,一边又在他的脸上扫了一下。 没想到他一边伸手夹菜,看都没有看我就说“别看了,都要被你看得掉皮了。”
我差点忍不住把吃在嘴里的饭吐出来,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在看他,只不过没有说话而已。
“谁看你了,你有什么好看的?”
“你那点小伎俩,你已经就差把眼睛贴在我脸上了,知道不?”
我又呵呵的笑起来,他有的时候也是会冷幽默的……
终于天黑了,我坐在他家的沙发上和他一起看电视,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该说的话,下午都说完了,现在我心里所想的,他一定知道,电视里,忘了什么片子,吵得正凶,他忽然悠悠的对我说,“你还不走吗,一会晚了不安全。”
听到他这句话,我有点傻了,难道他不明白我一直待到天黑的用意吗?
“你说什么?”我明知故问“我说你趁还不算太晚,赶快走吧,不然就不好走了。”
“高韧攀,你装傻吧,我什么时候说要走了。”
“呵呵,我知道你不想走,但是今天我刚刚回来,想好好休息一下,和你睡,晚上你又要折腾。”
我一听,有点不好意思。“我折腾什么了,我老老实实的还不行?”
“鬼才信,那我睡里面,你睡沙发,行不行。”
“凭什么?”
“那我睡沙发,你睡里面。”
他这样说,我真的有点受不了了,“高韧攀,少来这一套,你真的要我走。”
“嗯,我真的想好好睡觉。”
“那好,我走……”
说着,我就站起身,本来是想吓吓他,预计的版本是他会说“逗你玩的,留下吧,我们这么久没见。”结果,他没有动,直到我走到门口,他才悠悠地说:“天黑了,慢点,我送你下楼。”
我真是要气死了,一腔的热血,就这样喷在冰冷的墙上了。
我头都没有回,径直下了楼,以最快的速度,骑上自行车就走,感觉到他在后面下了楼,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夜色中,好失落,半年的期盼,刚刚见面就破灭了,心里的滋味苦苦的,高韧攀究竟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对我,有想哭的冲动,但是忍住了……
回到家中,和爸妈随便说了两句话,就跑到自己房间了。妈不一会跟了进来,“你今天不是去高韧攀家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干吗不回来?”
“你每次去不是都住在他家吗,怎么这次回来了,而且好像还很不高兴。”
“哪有不高兴,只是骑自行车累了,想睡觉。”
“和妈还不说,是不是和他吵架了,人家刚回来,就吵架?你对人不能好的时候像盆火,冷的时候像块冰,朋友就算好,也不能走得太近,否则要出问题的……”
“好了,妈,放心吧,我不会出问题的。”
又是一夜无眠,想想和高韧攀相处的这两年多的时间,总是吵吵闹闹,虽然无数次的说过以后不要再来往了,但是,最好还是没有几天就和好了,没有过大的分分合合。但是,不能否认,他对我的态度,一直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遇到矛盾,他多数也都是冷处理。因为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说过多少次分手,闹过多少次别扭,可惜心总是软的,只要他一句好话就又都冰释前嫌了。
这一次,我希望能等到他道歉的电话,那我就撑一下吧,毕竟是他不对。
但是,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我每天计划都是坐在电话旁边,生怕错过了任何一次振铃,但是他始终没有打过来。第三天晚上,张荣打电话给我,“明天咱们高中同学聚会,你过来不。”
“高韧攀知道吗?”
“我刚刚给他打了电话,他说去,你能不能独立一点啊,他来不来,和你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好吧,那我过去。”
张荣的电话放下不久,电话又响了,我拿起来,竟然听到了高韧攀的声音。“明天晚上高中同学聚会,你过来吧。”
他竟然好像没事一样,前两天的事情,竟然提都不提。
“你去,我就不去。”
“还生气呢,多大点事啊,你不去,我可不管了。”
“谁要你管?”听他这样说,心里忽然升起一团火,哐的一声挂了电话。
本来,我以为,他还会打过来,结果,他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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