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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可以,”他露出一副不以为然又心存不甘的表情,懒洋洋地站起身来,拿掉嘴巴上的烟,狠狠地按熄在桌子上,然后拍了两下手掌。
那扇小门应声推开,两个人推搡着弟弟进来。
那两个人我见过,正是在青岛海滩上与小冯一起嬉笑玩耍的两个。
他们把弟弟一把推了过来。
“哥!”弟弟惊魂未定,跌撞着抱住了我,我上下打量着,并未见他受伤,悬着的心稍微放松了一下。
“我们走。”董蓝萱说。
他们并未阻拦,只是又将我们的双手捆上,眼睛蒙上。
眼前又黑了,黑暗中我听得到弟弟沉闷的呼吸,听得出他很害怕。我忍不住地说小秋别怕,我们会安全的。
他的声音有些抖了,哥,他说:“到底是咋回事儿啊?……”
“不许说话!”后面的人推搡着我们。
距离应该很近,又听见铁门推开的声音,下台阶,然后就到了车上。
车开了,弟弟紧紧地靠着我,我们同样都大口地喘息着,空气微凉。
右拐左拐着,应该是上了高速路,旁边有车辆呼啸着经过,我能隐约地感觉到灯光,忽明忽暗,我的心如此茫然,何去何从。
然后,车停了。
董蓝萱解开了我们的捆绑。
扯掉蒙眼的黑幕,我一把抱住弟弟,弟弟忍不住哭了起来。
“哥,这是咋地啦?咋回事儿啊?……”
他哽咽着,我茫然地不停地拍着他的脊背,不停地说:“没事儿,没事儿了。”
车还是停在来时的位置,751粮库的大门口。董蓝萱站在一旁看着我们,面无表情,她点了一根烟。
“给我也点一根吧。”我说。
她把烟递给了我。
弟弟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她微笑了一下,拍了他额头一下。
“小朋友,胆子这么小?这有什么好哭的?”
“你是谁?”弟弟问:“哥,她是谁?……丁姐呢?邢哥呢?他们没来吗?”
事到如今,弟弟仍然蒙在鼓里,他根本不知道给他制造这场劫难的始作俑者其实就是丁以蒙……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对他来说是多了一份安全还是多一份危险?我不知道。我只好说:“别问他们了,我们现在就走,去火车站,哦不,去飞机场,董小姐……”
我用乞求的目光看着董蓝萱。
董蓝萱也看着我。
她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一定是要得到名单的。
小冯是那样居心叵测和不择手段的人,都可以卖给她面子,这样轻飘地把我们给放了,那么她……她如果不得手,或许我和弟弟真的就没命回去了。
我看了看周围的环境,粮库门口的保安已经视而不见地睡自己的美梦了,门口对面就是公路,很开阔,不远处有两辆出租车停泊着,应该可以随叫随走,想离开是很方便的。
再打量着董蓝萱,她毕竟是个女子,而且看起来很柔弱,我对她的印象失踪是静静坐在亭子里穿着白纱弹着琵琶的样子,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虽然她现在穿着“野战服”,但我和弟弟是两个大男人,拼力气也能拼得过……
董蓝萱抽着烟,望着天空,向是在发呆。
我悄悄地贴在弟弟耳边,小声地:“我数一二三,推开车门就跑。”
“恩。”弟弟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董蓝萱大笑,“不如我替你数?”
她听到了。
她听到又能怎么样?我根本不知道狗屁名单在哪里,要等她找到名单再放过我们?那岂不是等到猴年马月去?我说:“你笑什么?!放了我们!”
董蓝萱丢下烟蒂,“我又没捆着你们,怎么放啊?呵呵呵呵……”她走到驾驶门口,俯下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副双截棍来,鬼知道她这车抽屉里都装了些什么,变戏法一样,不锈钢的双截棍在路灯下闪闪发光。
她把双截棍拎在手里,掂了掂,在我们的眼皮底下抖了一下。我以为她会耍几下吓唬吓唬我们,但她没有。
她双手用力,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双截棍其中的一截悄无声息地被掰弯,像个大于号。
“呶,”她把大于号丢给了弟弟:“你好像力气大一些吧,把它掰回来?”
弟弟瞠目结舌,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这不是一根长铁棍子,双截棍那么短那么粗,而且是不锈钢的,全凭腕力和掌力,没有任何支撑点,她就像捏面条似的给掰弯了,如果换做是我们的胳膊……
她把双截棍拿了回去,双手用力,魔术一样,弯了的那截又被掰直了。
我看见弟弟额头上滚下一大滴汗水,竟然忘了擦。
而我的心也在“砰砰”地跳个不停。
“学硬气功也是需要有天份的,”她轻描淡写地说:“少林武僧都不敢跟我叫板,你们要不要试试?”
我和弟弟面面相觑。
“好了,甭浪费时间了,跟你们折腾了大半夜,我们回宾馆。”
她上了车,“记得别说话,”她说:“小冯在你弟弟身上做了手脚。”
这是他的一贯伎俩,我竟然忘记了。
汽车刚发动还没有加速,我的手机急促地响了起来。
我正准备接电话。
董蓝萱回头说了句:“告诉丁以蒙,你们在我这里,让她别做梦了。”
36
电话并不是丁以蒙打来的,而是邢亦学。
他急切地问:“你现在在哪里?情况怎么样了?”
“呵呵,”我不知道自己这到底冷笑还是苦笑,“我很好,我弟弟已经接回来了,谢谢你的关心。”
“小冬瓜……”他说:“小冬瓜你听我说,我现在在路上,马上就到粮库了。你到底在哪里呢?”
“我们已经离开了……”我说:“我们也不会回茶馆了。你转告丁以蒙,让她别再打我的主意。那份名单我交给别人了。”
我挂了电话。
汽车已经开到了高速公路上。
车速并不快,董蓝萱显得不紧不慢,打开了汽车音响,放歌。
弟弟呆呆地看着我。
东边的天空出现了一抹晨曦,天亮得真快。
董蓝萱几乎寸步不离我们的左右,包括上厕所,她也守在门口。一直到了快捷酒店开了房间,她的房间在我们房间旁,但她跟着我们进了房间。
她说:“先去给你弟弟洗个澡,仔细检查一下他身上哪里有红疙瘩,像蚊子咬的那样。”
这个我懂,我经历过。
但是弟弟身上并没有类似的红疙瘩,背上几颗青春痘一挤就破,毫无异样。
出来后,董蓝萱皱起了眉,轻轻地说:“难道这个小冯不玩这手了?”
想了想,她打开随身提上来的挎包,从里面取了一个白色小瓶子来。
我猛地想起了,这个东西我也认识,不是那种洗面奶吗?怎么,她也有?
董蓝萱把瓶子在弟弟眼前晃了晃,问:“你见过吗?他们有没有用这个给你洗过脸?”
弟弟恍然地看了看,摇头。
我问:“这是什么?”
董蓝萱说:“还能是什么?一种迷幻药,你要不要闻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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