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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觉得事情没有亚宁说的那么简单,因为刚才那个女大夫几次三番说亚宁可能感染了什么,但都给亚宁慌乱地打断了,并拿不相干的话题来阻止大夫的话头。我想我有必要给那个女大夫打电话问个仔细。
可以回家这事儿又给耽搁了,先是去西山公墓看了小玉小红和小雨以及玉玉的坟墓,又去夕阳农场替小玉把无人看管的农场股份托中介卖出去,安排一下将所得全部款额转增给希望工程和残联。
我们去夕阳农场时没有见到吴姨,那个慈祥的老人。听劳工们说她带着吴老头的骨灰回湖南老家了。我对吴姨了解不多,但我明白她和吴老头之间是一段真正的爱情,但他们因世俗的流言蜚语而妥协,一直不敢向对方表白,直到吴老头推开吴姨,他自己被涛哥的雷管炸得血肉纷飞时,这段凄美的爱情才最终以终身的遗憾而告终。
农历十月廿四的生日晚会如期举行了,虽然来客还是不少,但同我刚出拘留所时亚宁举行的那场满汉全席的烛光晚宴比起来,却冷清的多了,因为那几个很重要的人,小玉,小红,小雨她们都不在了,大伟在一年前若姐失踪时就回吉林延边老家了,而白衣、苏一和文静又同我们莫名地陌生起来,感觉不那么亲热了。
这次的晚会是典型的鸡尾酒式。已经成功接手沁园春大酒店作到老总的安安,派了几名法式大厨在我们的客厅里摆了一圈的西点和水果,好多法式的甜点以及鹅肝酱什么的,让人眼花缭乱,真真是秀色可餐。他自己又动手调制了不少风味独特的鸡尾酒,来给大家尝鲜。他调酒的手段越来越高了,真的很不错,能看出来,他很得意。
让我还可以兴奋点的是,有见到了这么多老朋友。田导,毛毛,小五,甚至有淇龙。我们端着高脚杯互相干杯说笑。
客厅正中央是个布置得不大却很精致的舞池,是用一条红绫拴在四个半人高的汝窑大梅瓶上圈起来围成的。这是亚宁的创意。红绫上还系了好多丁丁当当的风铃、千纸鹤和亚宁那上百个心爱的手机挂饰,有小绒熊、音乐芭比和夜光流氓兔等等等等,看上去一串一串的,像流苏,很有意思。
田导笑着说由此可见,亚宁这孩子心中还是一个儿童世界啊,纯真的很呢!
舞池中央,阿威正和由田导带来的一个小有名气的女演员在跳交际舞,暂时充当DJ的亚宁故意将音乐节奏打乱,忽快忽慢,逼得他俩一会儿慢得像电影里面的慢镜头,一步得等半分钟;一会儿又快得像机器人,逗得那女演员直笑骂亚宁变态。
这时,田导带过来的另四个演艺圈里的女孩子中一个光头的对亚宁说我来吧,今天你是主角,亚宁才不甘心地站起来,将受伤的那只左手插在宽大的粗棒针毛衣的直筒腹袋里,右手捏着高脚杯四处乱钻,像只快乐的兔子。
我端着酒杯走到正闲聊的小五和淇龙面前。他们笑了笑。我说淇龙哥,我还真怕若姐去世后你会受不了,现在看到你这么好的兴致,真的为你高兴。
淇龙不再像以前那样冷笑,他留了满脸的络腮胡子,倒多处几分玩世不恭来。他笑着说我也想开了,我就是死了你若姐也活不过来,我还不如好好活下去多拍几部电影让她在天之灵高兴高兴呢!
他饮了口酒,接着道:说实话我很内疚,因为小涛是因为我和你若姐好才离家出走,最终到那个地步的。说着眼圈红起来。
眼尖机灵的小五忙一举杯和他碰一下杯共啜一口说:玉宁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淇龙哥刚缓过劲来你又揭他伤疤,不如说点高兴的吧。对了,我告诉你,淇龙哥再有三四天就要去俄罗斯的莫斯科艺术学院任教了,他的那部《非飞岁月》地下电影在莫斯科艺术学院获了特别奖呢!
是么?!我赞叹道:恭喜淇哥,你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淇龙也幸福地笑了,他将被子递与左手,右手揽住小五的肩膀说:到时候我带小五去,对了,我们要在莫斯科结婚了,户口已经迁过去了,在那里我们结婚是合法的。
看着小五幸福地在淇龙怀里笑,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小五怎么会和淇龙拍拖到一块儿了呢!
小五看我一脸迷茫,便笑着说:一直以来,涛哥为了和江哥争作海淀区毒品生意的老大,俩人斗得天翻地覆的。最终涛哥还是没能斗过靠山极大的江哥,十几年的心血全部泡汤,货源给江哥挑断了,以前存的货也给他都吞吃了。涛哥一气之下便去夕阳农场闹事儿,就把自己葬在那里了。由于我一直帮涛哥打理那些联络事务,江哥自然恨死我了,涛哥一倒,江哥就派人追杀我,幸好淇龙哥收藏了我,还将我的户口迁到国外,我无以回报,只好以身相许啦!
我笑了笑:幸好淇龙哥也有短袖之好,如果他心里和涛哥一样只装着一个女人,那你就想以身相许也休想得逞了。
小五抿了抿嘴:他是被我勾引的,和我上了床,想不是G都不成!你兄弟我以前好歹也是个红牌,勾搭上他这样的生手还是绰绰有余的。
说着他笑了,惹得淇龙一个劲打他的头。闹得够了,小五才一本正经地说:其实,每个人都多多少少都点双性恋的倾向的,就像淇龙哥,以前心里还真就是只有若姐一个人,可现在不也成了G?还有涛哥,他爱小玉姐爱到发疯,可他一直对亚宁有意思,不过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
我想起在天鹅饭店发工资那晚涛哥喝多了拉住我喊亚宁别离开时的情景,不禁莞尔了。
这时,毛毛穿着件白色的樽领毛衣走过来,头发上还是打了亮晶晶的水珠样儿的发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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