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病房并不是个适合聊天儿的地方,我们统共也没说几句,只是大概的知道了小兵是国哥的老乡,今年刚过来的,可能因为国哥很照顾这个小老乡吧,两个人很要好。我想那份战友情就像我和Z这样的同学、朋友、兄弟情一样吧。
Z的水吊完我们跟国哥告辞的时候,小兵已经甜甜的睡着了,恢复了生气的小兵,是一个很帅的男孩儿。
回去的那天晚上,都半夜了,还是睡不着觉。下床看看Z早已熟睡了,我用嘴唇试探他额头的温度(据说嘴唇的感觉最灵敏),体温正常。我拿了一本小说到走廊里去看,是顾城的《英儿》。写的很美,看着的时候不知怎么竟想起国哥来了。
那晚的日记上最后是这么几个字:“但我不好。”——我不好,我知道那意味着我手淫了。时间是“六月廿六日凌晨一时”。
然后高考就如期而至。犹记高考那两三天天气酷热,考场外尽是学生家长,没有座位也不能进校内,只沿街站着聊天,站累了就地坐下。又有紧张的连聊天都不聊,扇着扇子闷等。我大姐也一直在考场外等着,阳光下大姐的脸越发晒得黑,瘦,皱纹好多。好在我交卷总是很早,她很容易就看到我,然后高兴中带点儿自豪的迎上来,递一根雪糕给我,也不多问,就是笑着说,感觉咋样?
那天也见到Z的大姐,白色的大围边儿的遮阳帽,束一条淡绿的带子,一身绿地白花或者白地绿花的裙子,束腰带也是白的,显得素雅干净;皮肤黑黑的但很好看。见了我也只问,感觉咋样。
对于询问,我一律说挺好,但是谁知道呢。反正,考试前后那段时间恐怕是我最不平静的一段时间吧,因为就那个时候日记记得勤些。
考试结束后很多同学相约着各家串着玩儿,我一反常态的闷在家里,哪也没去。每天躺在炕上看看书,尽量不去想考试结果——想什么呢?国哥现在在做什么呢?几次想去找国哥,又觉得唐突,想想还是算了。
考试成绩终于下来了。比模拟考试的成绩低了六七十分,虽然高过重点大学的录取线,但是按我填报的志愿来说是低了,能不能考上大学都成了疑问。这时候周围的人说话都开始小心谨慎了,家人也只是愁苦着脸,不知道该安慰我还是怎样。我感到很烦闷,于是决定去西湖那边转转。
事实上学校离家挺远的(所以中学才要住校),总有十几里路,中间还要划船过江。为什么想要去那里转我也搞不清楚,那片小水泡子是一个有着特殊意味的地方,也许国哥并不在那里,但那片水在就好了。我跟家里说要去学校看看,就出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