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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高考的时候甚至想过考军校,一则是为家里减少经济负担,再则,更主要的,就是那片军绿实在是吸引我。
我中学的时候,学校离一个部队驻地不远,宿舍更是紧挨着部队宿舍,那时候就看着那边很是眼馋。那边有单杠,有双杠,有其他运动设施,有晾着无数被子褥子的八号线的晾衣绳,更重要的是有不论拿着饭盒去食堂还是扛着铁锨去菜地都排着整齐的队列的一身绿色的士兵。
我也不知道吸引我的到底是什么,就是非常希望能有机会亲近他们。但是又怎么能够呢?
我记得有一次,看到别个都休息的只有一个小兵两腿架在双杠上面正在看书,想上去搭讪,走了两步,就掉头走开了。
但后来终于给我认识了一个黑龙江的兵哥哥,着实高兴了好多天。
话说我们学校东边南边是树林,西边北边是一眼不到头儿的稻田。
在西边的稻田之间,有一个泡子,我们叫它“西湖”。
西湖水面总不过两亩,水平似镜,虽不豪阔,天光云影,也尽够徘徊了;偶有菱叶浮萍,星星点点,夹岸芦草,草长过人:倒映入水,有游鱼在草影里穿梭来去,倏然西东;湖边尽是清凉,即在溽夏,手执一卷,湖边草荫里坐定,也觉得凉风细细,如在桃花源里。
临毕业的一个下午,几个同学约好了,趁着自习的时间跑到西湖去照相留念(其时已经不大有人管什么纪律的事了)。
沿着田梗子向西,七拐八拐,不一刻就到了湖边,再跳过一条小河沟儿就到湖岸了。
我们这些农村的孩子驾轻就熟不在话下,一个城市的女孩儿却早被刚才的田埂子折腾得不行,几次险些掉到稻田了——偏爱臭美,穿的白俏俏的旅游鞋——死活不敢跳。
最后无可奈何,只好我这个班长出马,脱了鞋绾起裤脚下了水,把她抱了过去。
待放到对岸,只见这厮粉面含春(她确实敷很多粉的),四眼迷离(算上眼镜),正要发嗲——却不知道我对女孩儿一无感觉——却听Z凑到她旁边叫了她一声名字,霍的把一只大绿蛤蟆伸到她眼前——她只看了一眼,怪叫一声,连退两步,一脚踩进小河沟里。
大家哄的一阵大笑。
只有我在寻思,早知如此,刚才也不费这事了。
一通嬉闹过后,就开始拍照。
没人影儿的芦苇,翠得欲滴的菖蒲,湛蓝的漂着白云的湖面,也算美不胜收吧。很快眼尖的就看到湖西尽头泊着一条小船,于是我们又涌向那边。
快走近时我看到湖西岸原来是有人的,两个当兵的说了几句什么话,一个就走了,没看清面目,只看到一个清瘦的匆匆的背影。另一个还站在那里,向我们这边看。高大健壮,国字脸,粗眉大眼,脸上长着些青春痘;戴着大檐儿的帽子,绿军上衣松着上面两个扣子:在当时的我看来,在威武刚毅之间透着点儿痞气,顿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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