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蛋糕盒被我用塑料袋包了起来,但有些部分还是被雨水打温了,在最里面的蛋糕上,蛋糕师傅帮我用朱古力写下心意,那几个字是:小水,爱是感冒良方!
小水病了,我真的是很心疼的。
下了328,雨势变大,在公交站的雨棚下避雨,穿了最厚的大衣,仍有些冷,并且从公车下来走到站点几秒钟,鞋子和裤管湿了。
给小水打了电话,他自然是又惊又喜又气又怨的。告诉我在车站等,等了近二十分,他还没来。他住的小区离站台几步之遥,怎么会让我等这么久?
一辆辆大巴穿风破雨汤汤而来。
站台上的乘客象快速切换的蒙太奇,来了走,走了来……
我熟悉的那辆车终于在我身边稳稳停下,几日没见,满腹相思,但我还是口是心非。
“为什么要开车来?我们打伞去旁边的麦当劳坐坐,我就回蛇口了!”
“你先上车再说!”
……
车子拐上滨海大道,那是去蛇口的方向。
“咱妈咱爸会着急的,你还感冒呢!”
小水递给我一盒巧克力,那是红色的MONO,他最爱吃的一种巧克力。
我不再说什么。他把我冰凉的手指放在他胸口捂暖,我目视前方,看雨刮器左摆,右摆,左摆……
到我住的山下,雨停了,水润过的植栽在夜色中看不到翠色,却徐歇有清香。
在车上,门口安保望不到的地方,四臂纠缠,手指勾绕了片刻,我下车,目送小水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我们这一天呆的时间,不过从香蜜湖到南山的二十分钟车程,甚至车上的话也不太多,但因为小水用体温温暖了我的手,我相信,他足可以温暖日后很多我一个人独守的夜。
公司全体要看《沙家浜》,但一人只有一张票。并且票光了,想多买都不得。小水很沮丧。“那我不去了?”试探着问一下,我心里是很想看的,这辈子还没从头到尾看过京剧呢?
《沙家浜》是听说已久,但我还真说不出这出戏的梗概来,只知道里面有个“提着七星灶,铜壶煮三江”的阿庆嫂,有个“一日三餐九碗饭”给战士吃的沙奶奶,但至于阿庆嫂和沙奶奶是啥关系,俺就不知道了。我想,这完全可以做个智力题出给开心词典。
阿庆嫂和沙奶奶是何关系?
我问小水,小水意料之中的说是情人关系,嘻嘻哈哈的调侃过,小水恩典我可以一个人去深圳剧场看戏。于是终于发现那个“来的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的茶馆老板娘阿庆嫂,竟然是女共产党员,哎,衰,俺这么多年都蒙在鼓里呢?
整出戏前后有三个中国京剧院的女花旦(青衣?)来饰演阿庆嫂,虽然个个看样子保守估计都得四十,但嗓门赫亮,感情充沛,楼下的公公婆婆数人挥泪剧场。当男主角唱到“我要做泰山顶上一青松”时,台下喝彩一片,我也豪情翻滚,充满了“甘洒热血写春秋”的冲动!戏演完了,自己的拍掌都拍痛了。得出的结论是:革命样板戏真是好,催人上进!
走出戏院,自己兴冲冲的打了小水的电话。
“亲爱的,我看完了,你可以来接我回家了!”
“我不能去了!因为·#¥%”
我不记得他说的因为什么,只记得是一件式微的小事。我渐渐从高涨的剧情中冷静下来。小水家就在不远处,他说他不能来接我了,之前,他是说好来接我的。
近午夜的戏院,戏终人散,有些你我常说的世态炎凉。
一瞬间,很寂寞。也许突然从红色的年代回到不明亮的夜晚,落差太大。
我很想再打一个电话,说你一定要来接我。
但训练有素的自己始终没有让情绪化的自己想法得逞。
但即使跟同事搭老板的车,在回蛇口的滨海大道上,这个想法依然无比坚硬。
小水,我已经习惯了你对我好,何苦让我突然悴不及防?
很久以后,我问他,他说,太晚了,爸妈在,不方便出来。
小水,这让深爱你的我不能相信。
我只相信,不管你有何种“不来”的理由,爱就是你风雨无阻的“来”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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