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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光渐暗,屏幕上出现上个世纪河南安阳的街巷,出现张静初在树林里褪下裤子,出现大哥手持向日葵站在纺织厂门口,出现黄梅莹演的母亲在昏黄灯光下医针灸……
当张静初拖着降落伞,骑着单车在飞奔,我和小水都笑了。
当那只鹅辗转死去,我和小水都伤感不已。
尘世中的小儿女,谁能喜不乐,谁能悲不伤呢。
黑暗中,一只手蜒蜒而行,抓住另一只手!不需去确认,那一定是小水的手,食指有多细,戒指哪里有什么样的纹理,我很熟悉!
张静初邂逅旧情人,对方已无法将她相认,这时她的青春早已失掉了光滑细嫩的外表,所有的坚强和掩饰在刹那间轰然崩溃,她捧着番茄在无声的痛哭时,我的心陡然一动,想到什么,隐隐作痛,连忙不敢深想!但倔强的意志不让我回避,于是只能扪心问自己:小水,有一天我们会不会成为陌路,有一天我们会不会为对方无声的痛哭呢?
《孔雀》伤感而悲悯,不动生声间完成了三兄妹的沧海桑田,有些镜头残酷得不敢直视,不忍卒听!
灰暗背景下青春和理想昙花般的幻灭会是我吗?
在希望和理想幻灭后无望的反抗与挣扎会是我吗?
最终无可奈何地归于平庸的宿命般的命运会是我吗?
但我知道,
在那样一个街道里穿行,去寻找琴声的是我!
在N年前的黄昏,排队等待爆米花,要把玉米变成花的小童是我!
在记忆里从不敢忘的一个冬天,吃妈妈用吊瓶西红柿煮的汤,而喜不自胜的男孩是我!
手风琴,蜂窝煤,铝皮饭盒煮汤圆,有的我经历过,有的我很熟悉,我来自北方,小山,你可知道,那里就是这样!一月雪纷飞二月雪不化,长冬短夏,春有槐花,秋有落叶,你可知道,那里跟深圳很不同。你可知道,从今以后,我最希望的不同是:几年前的那里,雪地里踽踽独行的是我,但几年后的这里,请你不要让我一人独行!
《孔雀》像一只柔软而坚硬的爪子,那样轻易地抓住了我们的心。走出南国影城,仍觉心惊动魄,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家小水病了,呵呵。笑谈,应是那几天天气无常加身体缺乏抗体的原因吧。于是小水打来的电话,声音因为鼻音一下变得磁性起来!
但电话虽来了,人却不来了!
第一天,忍一忍,一夜无话。
第二天,心里面抱怨,但作为病人是应受保护的,想说的话又止步一口。
第三天,不幸,下大雨!但我真的不能不服从我的心了!下班之后,从蛇口沃尔玛坐328去福田特区报社,小水和我未来的岳父母住在那里。
往车站走的空当,就下雨了,唉!早上不知晚上要落雨,难道我今天真的要演一场感天动地雨中相会的桥断?上车前,大大小小的雨滴趁我没带伞,赶紧非礼我,还好,俺够有定力,下半身没被搞湿,只是上半身衣服有点潮!
坐上车,刚到深大,雨势开始加大,公车开始迂回曲折,这路开往阪田的车跟南方人说话似的,特喜欢兜圈子,就是不直奔主题(南方的朋友多有得罪,不过,现在我这北方佬说话也特拽,说话圈子兜得大发子呢),我好几次若隐若现的看见招行大厦,可总是给你来个峰回路转,出乎意料,让我空欢喜!我怀疑开这路车的司机肯定跟招行大厦有猫腻,不然怎么总在这绕来绕去,不过,我因为坐这路车,第一次全方位,多角度,立体化的欣赏到招行大厦的各个侧面,虽然不及看裸体的池熙珍有吸引力,但也聊胜于无啊!呵呵。
不过,看到招行大厦,我想到小水跟我说的。招行确有猫腻。当初招行手眼通天,大可以在当时的中心买下地皮,它却让人大跌眼镜的在当时的荒效野岭买下这片空地,然后还匪夷所思的把地卖出去,他方把楼盖好后,招行又不按常理出牌,把这楼买回来。于是这一买一卖中,当时的主管*行长立刻富比陶朱公。
小水还跟我八过,说招行大厦的顶原来是没有的,大家觉得象烟囱,于是招行高层又开始辛劳的招开一次次董事局会议,经过高层的集思广益及足可以改变上万陕甘宁失学儿童命运的人民币,才换来今天招行大厦造型这样牛B……
这个小水真得很能八。在深圳,看到什么,都能跟我八一下。外面雨势不减,我不在胡思乱想,注意力转到我给小水买的礼物上。那是我早上在一品轩订做的蛋糕。在蛇口,我是只能找到一品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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