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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想回去,不想再在这里做任何逗留……但是,看着他爸妈热情的样子,我还是忍住了。
又到夜晚了,还是我睡在那张大床上,他睡在阳台的小床上,阳台上没有窗帘,月光透过窗户,洒了满地,也洒在他的身上,我隔着半扇玻璃窗,看到只穿着一条短裤的他,静静的躺在那张小床上,那个人,似乎已经不是我认识的吴则剑了。
我还是轻轻的下了床,坐在他的身边,和昨晚一样,不同的是,他没有睡,看着我坐在身边。“吴则剑,我们真的只能分开这么远吗?这样你才觉得安全?”
他点点头,没有说话。我抬起手,放在他洒满月光的身上,感受了一下他身体的温度,他没有躲开,但是身体微微的一颤,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唉!……”
我明白这一声叹息的意思,“你对我很失望吗?”
“是的,我原本指望你改变,然后我们就可以做好朋友。”
“你是说让我变的不喜欢你吗?”
“是的,我们只能做朋友,不可能有别的关系。”
“我从学校跑到这里,至少在走以前让我抱你一下可以吗?”
“还是……还是……不要了吧!不好!”
我们都沉默了,一分钟,两分钟……
“既然这样,我想,我应该走了,这里不是我该呆着的地方。”
“明天不是你生日吗?”
“谢谢你还记得,不用等到明天了,我想现在走。”
“你到哪里去,这里你又不熟悉。”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悲伤的情绪,只想快快的逃离这里,哪怕在街上走上一整夜……
“我也不知道,找个地方住一夜,明天回去……”说着,我就起身穿衣服,收拾东西。
他急了,从床上起来拉我,“你不要这样啊,让我爸妈看到了,怎么想呢?至少等到明天他们去上班啊,我不留你……”
听着这些话,心就像在被锋利的小刀切割一样的疼,我停下来,“好,我等到天亮,不让你爸妈知道,你去大床睡吧,我睡小床。”
他默默的站在我身边看着我,用一种埋怨的眼神,我读到了他心中的不满,“放心吧,吴则剑,我不会给你添乱的,就这一次,没有下一次了。”
他还是沉默,站在原地思索了良久,还是回头睡在了大床上。
我坐在那张小床上,这回,月光洒在了我的身上,惨白!地上,有我的影子,那么孤单的影子。得不到,就让他破碎吧,既然感情已经死亡,那就不用再让它维持生存的假象。
我坐在那张小床上,一夜未眠,没有掉泪,有什么好哭的。听到吴则剑在大床上不断的翻身,他已经不再牵动我的神经了……
我终究还是没有看到湖南的萤火虫,终究还是让吴则剑留在了我的记忆中,记忆中那个跑到树丛中为我抓来第一只萤火虫看的吴则剑,记忆中说要给我抓满满一瓶萤火虫玩的吴则剑。睡在旁边床上的人,不是他……
第二天,我的生日,起的很早,他也起的很早,在水龙头上冲冲脸,我回过头和他说,“咱们走吧!”
走在去车站的路上,他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谁都不说话,街边的小贩已经在卖早点了,已经有了清晨热闹的气氛,这原本可以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清晨!我笑笑,就算是对自己的自嘲了,火车转汽车的跑到这里,这是做了一件什么事情……
到了车站,我买了最早一班直接回武汉的车票,回过头,对等在身后的吴则剑笑笑,“票买到了,你回去吧,可能还要等一会。”
“我陪你等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情。”
说着,我就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吴则剑也坐在了旁边,我仿佛还有很多话很多话想和他说,但是一开口,又觉得没有什么必要了。反倒是他在没话找话,“今天你过生日,要坐大半天的车才能回去,在车上过了。”
我还是笑笑,还能说什么呢。
“其实我也想陪你玩玩,让你高高兴兴过生日,但是,你始终还是没有改变,我真的接受不了。”
“放心吧,吴则剑,我没什么要变的,也不想变,不过,我不会再对你有任何骚扰,你不用担心……”
一张长凳,我坐在这头,他坐在那头,谁都不说话了,大家都在等着开车的时间,好给彼此一个解脱……
汽车开动的一瞬间,我看到吴则剑站在旁边挥挥手,挥挥手,一如一年前我认识他时的样子,一如他一声声叫我“小内蒙”时的样子,转过头,不再看他,闭上眼,头靠在椅背上,刹那间,无数的记忆闪回,一起看电影,一起去上课,一起晚自习,我的大一时光,一去不复返……
吴则剑,彻底的从我的生活中走了,这一次,走的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留下,他是第一个如此彻底走出我的世界的人,虽然,我们只住楼上楼下,虽然之后的三年中,我们还是会频繁的在同一栋宿舍偶遇,但是,我们的关系,已经变成了一条直线,再也没有拐点。
他大学四年没有过女朋友,我时常还能听到他在楼下大喊:“我是一只梨花压海棠,风流倜傥……”一如从前的可爱,也一如从前的堕落,游戏还是他生活中不能或缺的部分……
回到学校,我没有去找张浩楠,一个人在寝室静静的呆了两天,有个结果挺好的,幻想都变成了思念之后,人就变得踏实了,第三天,当我去找张浩楠一起开工培训的时候,他很高兴看到我,问东问西,我当然不能说,只是说,处理了一点事情,现在可以安安心心的和他一起培训了……
生活回到了一种状态,身边没有人,心里有人的状态,感情上不算空虚,也不算充实,我知道我还有陈简佟,还有时不时会打打电话的高韧攀,虽然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然而,知道他在远远的地方看着我,心里已经有一点满足了。
白天我和张浩楠顶着白花花的太阳骑车去培训中心,晚上,踩着如水的月光回到空无一人的寝室,生活忙忙碌碌,每天在培训中心可以和那么多同学一起敲敲打打,做电路,做实验,感觉也算是开心。
我总是拿身边的张浩楠开心,“晚上一个人睡好闷啊,你来陪我吧,反正寝室都没有人。”
“好啊,床都空着,我搬过去。”
“搬什么,就睡在我床上,我们两个人,我抱着你。”
“这不好吧,这么热……”
“有什么不好,要不要,不要我可抱别人了。”
“你要是真的想……也行……那我们不是真的和那个电影里面演的一样了?”
“呵呵,逗你玩的,想得美,我才不抱你睡呢,也不和你演电影,你先吃胖一点点,现在太没手感了。”
“我其实挺胖的,不信,你看。”说着,他撩起衣服,让我看他的肚子。
“快放下,谁要看啊,等我对你有兴趣的时候吧,现在还没兴趣,呵呵。晚上一起看电影,你要帮我揉腿,好累!”
“好,好。我成了你的佣人了!”
“哎呀!你还不满意,揉不揉,不揉我就不和你一起看。”
“我也没说不揉啊,真是的!”
“张浩楠真乖,我就喜欢听话的,呵呵……”
有个这样的朋友天天陪在身边,一个暑假也不会太寂寞。
一个人在寝室的时候,偶尔会接到高韧攀的电话,偶尔也会打过去。我们无非也就是聊聊最近在干什么,身边有什么事情发生。以前寝室有人的时候不方便,现在,我可以一个人关了灯,坐在一片黑暗之中,好喜欢这种夜色笼罩的感觉,电话旁边,我满怀欣喜的拨通他的号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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