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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帆重回到我床边的椅子上,一碗泥一样的东西端在手里,“有点恶心,但它毕竟是你喜欢吃的苹果。”
“没有我想象中的好吃。”我尝了一小口,放在一边。
“是季节的缘故吧,现在的苹果好多都是冷库里的。新鲜的还没到时候呢。”
“可它是红的,不是吗?不新鲜怎么这么红呢?”
“那是上的色,看着好看罢了。”
“是啊,都是假象。” 我盯着她放进垃圾袋里的苹果皮,自言自语。
“你住院住的脑子都有毛病了。”她站起身去关窗户,只因为天色暗了,风大了些。
“别关。”我阻止她,“ 挺凉快的。”
她转过身看着我,一些哀怨,一些无奈地微笑。
“宁帆,谢谢你。”
“谢我什么?我又帮不上什么忙。”
“已经够多了。”我是很真诚的。
“有一个故事,是我刚分手时,一个朋友给我讲的。”她挨着我坐下。
“暴风雨骤起的海上,一艘小船在一个孤岛上搁浅了。小船的主人叫‘爱情’。它站在岛上向驶来的船只求救。财富,幸运,善良,忠诚,快乐……无数条小船在浪里来了又去了,却没有一个愿意救它,因为这太危险了。‘爱情’一次次期待,又一次次失望,最后变得消极了。它不再努力地呼救,只想平静地等待死亡。但就在这时,一位名叫‘时间’的船主救起了它。‘爱情’感激不尽,一路上考虑着要用什么作为报答。小船终于安全抵达了岸边,‘爱情’得救了,回头看时,时间已经不知去向了。”
我静静听完她的故事,的确喻意明了。我自己也是认可的——除了时间,再没有什么能抚平爱情的伤痛。
“这是平安拜托我的。”
我楞住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我给他讲过这故事,他说有机会一定让我也讲给你”。
“什么时候的事?”我有些震惊。
“大概去年这个时候吧,他刚动完第一次手术。”她很平静,语调有些伤感,“他一定老早就开始担心了。担心自己有一天离开,而你不能好好地照顾自己。”
是啊,他一直是细心,体贴,温柔的,他一定早就看透了我的软弱。从得病到最后他离开,我都没能以一个坚强的角色给他力量,反而总是他在安慰我。可能在他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不成功的哥哥,只是一个自以为很成熟其实很无知的家伙吧!仔细一想,小学时不就是安在替我打架吗?那时他就已经为我成为了一个坚强的人。而他也总是在不经意中提醒着我要变得坚强。
“哥,都是因为我太弱了,你脸上才会落了那个疤。每次看见它,就觉得很惭愧。”
“傻瓜,那是因为我在乎你,所以才打得那么凶。我最值得骄傲的就是那个疤,那是为你留的,也就是为爱留的。”
……
“安,我身上早就留下了你的影子,为什么这么快就离开呢?难道那道疤就预言着分离?就是你最终要离开的证据?”
想着想着不由得就流下了眼泪,身旁的宁帆紧紧地攥着我的手,轻轻地说,“老天总会选择更坚强的人来承受不幸。”
“安在你最爱他的时候离开是很幸福的,不是吗?他是受到老天爷眷顾的。”她依旧用讲故事似的语气“有时候为了成就一些真爱,老天会在他们爱的正浓时拆散他们,以求得彼此视对方为最好的那份爱。而被挑选留下的,应该是两个人中更坚强的那一个。”
听着她那不知哪里来的谬论,象是在安慰小孩子般的语气,我流泪的同时却有种想苦笑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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