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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辉现在忙着做毕业课题,他们学校对毕业论文要求很严格,动不动就要求SCI,因此前段时间他老给我打电话说压力大,还半开玩笑的毕不了业了,想自杀,把我吓坏了,劝了他好多次,最近可能是有进展了,没怎么打电话了,上周他突然打电话让我去南京,说他在住院,得大病了,很想见见我,我当时就泪流满面了,心里藤得很,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电视上类似的情节见得多了,辉辉家里挺困难,读了这么多年书真是不容易,眼看就要过上好生活了,怎么会成这样子的?受不了这个老天爷!
辉辉得的是肝癌,我从大二就知道他一直是有乙肝的,不过这没有妨碍我们的交往,有的同学对辉辉有点歧视,但是我没有,我母亲是学医的,我知道辉辉只是携带者,是没传染性的,以前对他的水杯从来不避讳,这也让他很感动,我给单位请了假,和老婆说了情况,坐着大巴,慌慌张张的直奔南京,一路上心里疼的慌,脑海里全是他以前憨憨的样子和我结婚那天晚上喝酒的样子。
到了医院,辉辉的样子让人看了好难受,他一直挺壮实的身子现在瘦多了,脸很憔悴,见我来了,他的脸上一下子有了光彩,强打精神笑着让我坐下来,我看到了伯父伯母,也是多年没见,他们老了好多,我当时就抱着他哭了起来,我真是很舍不得他的,我反复问他,真是那个病吗?
他笑得很勉强,点了点头说,他们瞒我也是瞒不住我的,cancer是什么,我都读博了还不知道吗?我看着他的脸,尽管瘦了,憔悴了,但是还是那么让我喜欢,这样优秀的男人,难道我将来会见不到了吗?怎么会?我真是不相信!我还记得我们以前的每一刻美好时光,我记得阳光下辉辉宽厚的背上闪亮的汗珠,记得在寝室里摸他鸡鸡时他腼腆扭妞的表情,还有那天晚上他喝醉时对我说的每一个字!
辉辉是三天前做的手术,之前我都一直陪着他在医院里转,可能将来能够和他相处的时间不多了,我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尽量和他讲些开心的事儿,辉辉笑起来真是很可爱,眼睛常常是眯成一条线,不过临到手术前,无论我怎么想办法,他都笑不起来了,他老是流泪,我忍不住,自己偷偷去走廊上哭了很多次。
手术前的那个晚上,这对我和辉辉一生都是个重要的日子,如果说之前我们是世上最好的哥们儿,那之后,我们就是亲人了。晚上十点多,医生进来嘱咐辉辉该睡觉了,明天就要手术了,必须养足精神,我和辉辉道别,说明天早上我再来看你,辉辉突然哭了,让我别走,说有很重要的话对我说,我预感到了他要说什么,我能猜得到,于是我代替伯父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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