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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下意识地忽略吧,我已经不记得他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了,他们并没有对外宣称是情侣,就那么暧昧着。他们常常在上课的时候有说有笑,打情骂俏,那个女生还会侧过身转过头,全然不顾老师在场,用圆珠笔在他的手心手背上涂涂画画,他就微笑着看着她。我依稀听谁说:这次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有传闻说女生不答应和他好,因为她是有男朋友的,社会混混来头不小,而且她同时还和好几个男生扯不清关系。
而他呢,也一直对外宣称在好几个地方都有女朋友。但我从不认为他说的是真的。
我依然刻意回避着他,以及他们。我可以很长时间都不和他说话,仿佛他只是我的一个科学观察对象,我和他没有言语或者情感上的交流。
但是有一天,下了晚自习,他要我陪他。
他带我来到了学校游泳池边。想下水,碍于池水很脏,作罢。他告诉我说这几天很倒霉,撞邪了。我就静静地听他说,搭不上话。
高考之前,我突然很想把他叫到我住的地方来看看。但是我寄住在表弟家,十分不便。终于,有天家里没人,我对他说:晚上来我家陪我吧,我一个人在家害怕。我怕他不肯答应,还邀请了与他一道在校外租房子的好友。
虽然他爽快地答应了,但我一直担心他说话不算数。他总是这样,答应过的事一转背就抛在脑后。
晚上下了夜自习,我和好友先回了家,他去外面上网玩游戏。到了午夜十二点,他打电话要我去接他。我悬着的心才算安定下来。
我把他带进屋,把我的拖鞋拿到他脚下。好友已经洗过澡,睡下了。我对他说:你睡我的床吧。他问你呢?我说房间里有两张,你睡大床我睡小床。
我先去睡了。他在客厅看电视,然后去洗了澡,换上了我的睡衣。我迷迷糊糊听到他关灯躺下的声音。半夜醒来,我给他盖好被子,手情不自禁钻进了他的内裤。很快又缩了回来。
天亮了之后我就再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望着熟睡的他的脸,还是一如既往令我迷恋。我听到同伴起床开门去学校的声音。我想我就不去上课了吧,难得有这样的机会看看他,还是毫无防备的他。
他睡到太阳晒到*才睁开眼。我没有问他睡得好不好,他径直伸了个懒腰,没有要起床的意思。我依然含情脉脉地望牢他,他没有回避我的眼神。望着望着,倒是我不好意思起来,赶忙避开他的眼神。我不知道如果当时一直这样深情的对望下去,结局是否有所改变。我们又会不会摧毁对方的容颜,眷恋那张朝夕相对的脸。
起床后他坐在客厅看电视,我终于大胆了一回,站在他身后,俯**环住他脖子。他没有反对,这让我始料未及地喜出望外。
中午我亲自为他下厨做饭。早上没有外出买新鲜菜,冰箱里有一些剩下的,我给他炒了一个鸡蛋。他吃的时候,拽拽地说:没有我炒得好吃。
我知道他只是耍耍嘴皮子,他那样的男子,会下厨才怪。不过,这辈子应该吃不到他为我做的任何一道菜了。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突然一天得知,要拍毕业合照了。我一直担心他不会来拍照,他已经很少到教室来上课了。
到了拍照的那天,我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他没有来参加。他到底还是没有留给我哪怕面积只有五平方毫米的影像作为纪念。
他曾经对我的一个好朋友说:他觉得我很不错,人很好,真的很不错。我无意中听到这番话,已经是若干年以后,那时我已经有了所谓的新恋情,已经决定把他好好放在心底。可是每每想起这句话,内心总是忍不住泛酸,不自觉就湿了眼眶。
他应该快结婚了吧。听同学说双方家长都已默认,未来早已妥善周密地安排好了。听到这样的消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高中好几个密友这样的问题:你们以前知道不知道我喜欢他?
有的说知道,有的说看得出来,有的说毫不知情。我原本以为除了我自己,是没有人知道我喜欢他的。其实这个世界,很多秘密,只有自己认为是别人不知道的秘密而已。
他们都说:不论知道不知道,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不配你喜欢。
这句话给了我莫大欣慰的同时,也点燃了我所有的委屈。我对着她们流下了眼泪。七年,我把最好的时光中最单纯的爱恋给了你,不用你偿还,对你亦无亏欠。
朝夕相处的那三年里,他不曾出现在我梦中。倒是在第七年的春节之际,我先后两次梦见了他,均是春梦。我能回想出他皮肤的色泽,回想出它的弹性,回想出他脸上情欲满溢的表情,还有他的头发、动作,他的姿势、高潮,以及我们是如何缠绵纠结在一堆,扯都扯不开。
我们是那么熟练而猛烈,完完全全就像两头发情的猛兽,不顾一切疯狂做 爱。我不断进入他身体,骄傲而满足地看着他在我身下扭动,亢奋。我顿时以为我们会这样死去。我也心甘情愿就这样死去。
所有这些像真实一样的梦幻,我没有告诉他,也无法告诉他。那个时候和他已经断了联系。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依然还是有强烈的冲动,想要对你说:我爱你。
可是我也知道,现实中的我,带着那些遗憾离开你,只会这样分道扬镳,各自老去,年华埋尽。
青春,终于成了一个只能怀念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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