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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快点起来,到时间了。
我像只猫似地从被窝里窜出来,跑到洗手间对着镜子一看,娘的,头发直楞前尖后突就像阿童木。
想也没想,开热水洗澡。洗完出来,已经是20分了,赶紧穿衣服。
穿什么?
青春一点还是成熟一点的?
穿得嫩一点吧。
手脚飞快,穿得衣冠楚楚地坐在那里等电话的当口,突然省过味来,自己骂自己:你什么毛病啊,为了一个小破孩子的约会,你值当这么兴奋么?贱皮子一个是不是?
可骂归骂,衣服已经上身了,兴奋的心情也开始了,再压抑阻止也显得特别不人道与毫无意义,所以,干脆放手让它兴奋个够。
5点25的时候,他来个短消息:“五环这儿好堵,你等我啊。别着急。”
好,我不着急,呵呵。
过了五六分钟,我的门铃响了。晕倒,谁啊,不会是物业来催物业费吧,这不长眼的东西。
我颇不耐烦地开了门,就看到那个,可爱的二皮脸一头是汗,手上捧着羽绒服,站在门口,冲着我露出雪白的牙齿傻呵呵地笑。
“你不是说堵车么?”我又惊又喜地问他。
他冲我一扬眉:“是啊,我给你发完短信就下车了,跑过来的。”
晕倒,从五环到我家,得有四五里地呢,他就在这五六分钟里跑过来的?
这呆瓜,我不知道应该说他什么好,这只是一个很平常的邀约而已,你犯得着这么在意么?从五环跑到这里来,得过几个红绿灯?和多少四个辘轳的车子赛跑啊,知道安全第一么?
晚的饭是在我家附近一家日本料理店吃的。清幽的环境让我们开始正常地谈一些轻松的话题。
其实,眼前的这个二皮脸并非我所想象的那样无知,他出身清华,现在身负通天背景的某系统集成公司应职,是公司重要的几个技术骨干之一,虽然年轻,但却去过好几个国家,并且熟谂数国英语,除了中文比较烂之外。
他在谈及自己的时候,话简短得好象快挤完的牙膏,但态度诚恳,一副剖心掏肺的状态,还把自己的姓名住址也告诉了我,为了证明他所言非虚,他甚至掏出身份证让我核对,以证明自己没有撒谎。
我莫名其妙:“你让我看身份证做什么?”
“证明我没有骗你啊。”
“唉,打打诳语也没啥了不得的,只要不成心骗人就行。”我大不以为然,以我林老师的丰富经验来看,一个人如果不说点谎,是不可能活得好的,撒谎这个东西就好象是炒菜里的鸡精,你当然可以坚持不放,但那菜可能就少了一些别的什么滋味。
他正言道:“我最讨厌撒谎。”
这态度令人突然觉得自己形象秽下,哼了一声没吱声,其实我心里很知道他这么说的心理依据是什么,只不过,我不想提及,我不想破坏我和他之间好不容易才有的这种亲密融洽的气氛。
他看着我:“我一直觉得林老师是一个很爱骗人的人。”
天啦,我不说你,你倒扯上我了:“我怎么爱骗人了?”
“比如,你说你很胖,还说你很老。”
晕倒,这孩子净捡我不爱听的说:“那又怎么了?”
他没说话,吃吃地笑。
我严肃地对他说:“你今天下午没必要跑过来的。”
“为什么?”
“在北京的马路上跑很不安全的,你知道么?”
他眼睛里闪着亮光:“我说好了五点半过来的就一定得做到啊,不然岂不是很不男人?再说我不想让你等啊。”
再次晕倒,这人除了笨还有点死心眼子,心里却悄悄地掠上一丝感动。
这顿饭我们吃了几个小时,十点的时候,他站起来告辞了,因为明天上午要出席一个和思科的谈判,所以得早点回家休息。
他和我很热忱地握手:“今天晚上我不送林老师回家啦,你自己回家不会走丢,不会害怕吧?”
这二皮脸居然还记得那话,我乐了:“当然不会走丢,不过,我特别怕遇上女流氓什么的。”
他终于发出了今天以来的第一次哈哈大笑:“没关系,遇上女流氓,你就把我的名号亮出来,我罩你。”
然后,分手。
目送他上了车消失在北京的夜色中,我一个人晃荡着回家的时候,他又发来一条短信:“有机会,我一定要听林老师的歌声。”
我看着那短信,感觉一股暖暖的感觉从手掌心直透到心里。
唉,北京今天的冬天怎么冷一阵热一阵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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