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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温柔的慈悲,让我不知该如何面对;再也不能给我任何安慰,再也阻挡不了我的泪水。你温柔的慈悲,让我不知道如何后悔;再也不可能有任何改变,再也愈合不了我的心碎。
寒假期间,我和任飞也没有经常联系。偶尔视频,简单的寒暄后,便会陷入一段时间的沉默。我没有刻意的去经营我俩之间关系,打算让一切在平淡中无声前行。
他比我回京早,可是天公不作美,他那趟车在路过我家的时候停住了。北方城市冰雪连天,因为天气原因造成的铁轨冰滑导致火车在我的城市滞留了6个小时。当时他给我打电话抱怨不停,我跟他讲:“那你就下来呗,陪我呆两天,再回去。”他说:“好啊。”话虽如此,但他还是选择了在车上度过漫长的等待,一个人回了北京。
当十天后,我也走出北京火车站的时候,呼吸到这里熟悉的空气,似乎封闭在心底的东西突然间都打开了,原以为我可以若无其事的将他搁置一边,谁曾想,终究还是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我还是放不下他;即便能够强行压住对他的想念,可一回到这熟悉的地方,思绪便不受控制的奔腾而出,灌满整个脑海,让我又沉陷在这纠结的感情中。
我收敛了一下情绪,挤进了地铁站。在踏出西直门A口后,我依旧看到了那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他。他还是那样的姿势,斜斜的靠在栏杆上,手里夹着一根烟,懒懒的看着我;我还是拖着重重的行李,站在地铁站门口,定定的望着他。他丢下烟头,用脚踩灭,然后大踏步过来,接过我手中的行李,转身前行,我如释重负,长吁了一口气。
回到宿舍里,我从上到下整理了一番,给自己一个明亮舒服的环境。弄好之后,已经下午四点多了,快到晚饭的时间啦,我过去叫任飞一块儿出去吃饭。
我们去了一家我很喜欢的店,里面的菜很好吃很对我的胃口。还没到饭点,人不是很多,我俩挑了个靠窗的位置,比较安静,好说话。两个人一斤白酒,很轻松,酒精一下肚,尴尬和面子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畅谈甚欢。吃过饭,感觉没聊够,我俩又到别家店里去喝啤酒,你来我往的弄到半夜,还是觉得不尽兴,又去KTV唱了个通宵,哈哈。
那时候我觉得,我俩之间已经没有了距离,我俩又变得亲密无间,他那时也是这么做的,我俩吃饭上课逛街,甚至连洗澡都在一块儿,无形中给我上演了暧昧的假象。
不几天后,为了响应红十字会号召,我报名参加了学校组织的献血活动。因为献血等待的过程十分无聊,我便问任飞去不去,他说好,我便很开心的帮他报了名。谁知道,献血的前一天,他说他不去了,好吧,我也不勉强。本来也没啥,可是后来,我偏偏鬼迷心窍的去打听了红十字会的献血安排,发现他名字是出现在下一批的献血名单中。
我当时怒不可遏,质问他为什么骗我,他唯唯诺诺的敷衍我,我更加火冒三丈。撂下狠话道:“你行,你就这么一次一次的骗我。有意思么?好玩么?你究竟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怒气冲冲的回到宿舍,他跟过来,想解释,我卯足了劲儿,怒叱:“滚!”他愣了一下,回身离开。
从那之后,有一个多星期没有理他,想一想,就是因为他没有陪我去献血的事情。本来我也没有很在意,跟他相处了这几年,知道他对于给别人的承诺和我完全不一样:我是言出必行的,而他呢,随口说完就忘了。我对于这一点很不能接受,虽说我已经被他耍过好多次,但是下一回,还是会单纯的当真……
过了不久,有一天早上大家一块儿吃早餐,在食堂,他坐到我旁边一直逗我,我就想:算了吧,他都低头了,给我台阶下我还何苦跟自己较劲、跟他计较呢。可谁知道,当天中午我过去找他的时候,他回头看到是我,脸上写满了不耐烦的问我想干什么。
我当时愣在原地,羞愧无比,感觉就像是一个被扒光了的丐者赤裸裸的乞求已经训斥、刺伤过自己无数次的人,再施舍一次机会,我慌神了短暂的片刻后,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说:“没什么事。”然后就静静的转身离开,尽量地没有流露出一丝心事,当时那种复杂的情绪,是我用文字所表达不出来的。
又过了几天,上级来检查宿舍,他依旧是负责人。我收拾的很整洁、很干净,记得上次也是检查宿舍卫生,我俩也在闹别扭,可是当检察队伍来到我门口的时候,他跟领导说:“这是我们最好的宿舍。”当时我听了之后,很窝心、很开心,觉得这个兄弟没有白交,他还是懂我的;可是今天当我依旧在门口迎接的时候,他连斜眼侧光瞟我一眼都没有,径直的走了进去;仍旧是在我的床前,大家还是在嬉笑讨论的时候,他只是对领导关于我的询问,应付似的干笑了一下,然后只言片语都没有的就转身离开了,留给我的背影,就是决绝而锐利的,我又一次恍神,甚至连其他人跟我打招呼和开玩笑都不记得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应付过去的。
领导走后,我一个人坐着,劝自己不要想太多,也告诫自己不要患得患失,可是听着走廊里不时传来的、他在打游戏时爽朗的话音,一下接着一下的刺痛我的耳膜,刺痛我的内心深处。
心里很乱,翻出那张我们被偷拍的照片:那是我第一次在他床上的时候被偷拍的,当时只是搞笑闹着玩,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别人就不得而知了……
照片里,我俩埋着头,挤在一块儿,很好玩;努力地回想当时他在跟我说什么,但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时间剥离了声音与画面,只留下这个可笑的定格,依靠图像穿越过这不长的时空,在这种春天的夜晚,空空荡荡的敲击着左心房,疼得我无法说出任何语言。
日子就这么不疼不痒的过去,我也铁了心的不想再为他感伤。地球没了谁都照样转,身边缺了他我还要继续生活。只不过跟刚开学比,相差了很多,现在的我和任飞,自顾自的,不再结伴同行,正所谓大路朝天、各走半边。
过了不久,我们要参加一个身体素质的测试,其中有一项是跑步,三千米。本来不算啥,可是估计是因为过年那一个月,多吃少动,身体机能下降,不由得有些担心。我们分成两组,我是第一组,任飞是第二组。我尽量保持体力的跑完了两千六,还差最后一圈,真的是有些力不从心了,这时候我多希望有个人能出来拉我一把或是鼓励我一下。
正喘息间,看到前面不远,任飞坐在草坪上,无聊的望着前方。他听到脚步声,自然地扭头看了一眼,见到是我,便面无表情的低头玩弄地上的草。那个瞬间,说真的,我心里猛地一阵堵塞,我咬紧牙关打起精神,冲过了剩下的二百米,虽然说身体乏力,可是我感觉到,内心的烦躁才是让我不安的主要因素。
我坐在一旁,调整呼吸,顺便看下一组的跑步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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