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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还是在酒吧。我一出卫生间的门,不料与他迎面撞在了一起。身体紧密接触的那一瞬间,他的手似是不经意地顶在了我的小腹部位。于是,他抬起了头,望一望我。用一种似有非有的声音问道:“噢,你也在这里吗?”
最为熟知的问话,出自张爱玲《爱》的小散文,那是我一贯热爱着的才女所撰写的。如此以来,这理应也是一个令人遐思无限,激动万分的场景。不想,自己却又赶在了这个时刻,变得愣愣的,傻傻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然而,我俩的遭遇却并没有如同《爱》的结局——“就这样就完了”。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又试探性的一路摸索下去。不偏不正,恰好触到了我身子底下,那个已经变得棒棒硬了的器官。接着,他将它抚了又抚,揉了又揉。那轻巧的感觉,恰似从他的口鼻中,呼出来那一股子细微微的气。
咫尺的距离,也让我将他看了个仔细。他二十七、八岁的样子,有一双好看的眼睛,清澈透明。再加上深凹的眼窝儿,弯弯的眉毛,挺直端正的鼻子。俨然米开朗基罗刀锤之下的大卫。大卫是石头成就的,而这人却是活生生的。我还真真地嗅到了他的身上,散发出来了一股淡淡的香烟味道,一种正宗的、地道的男人味道。尔后,贴了我的耳根儿,他悄悄说道:“今晚有伴儿了吗?”
“没。”我这样答话。
“半小时以后,路口的白果树底下等我,好吗?”说完,他莞尔一笑。我看得见他那性感的嘴唇,还有口中白白的牙齿,以及嘴角两侧挂出来的一对浅浅的酒窝儿。
我点点头,点点头。
于酒吧的大厅里面。我们两个人的桌子,相隔了一段距离,一段不小的距离。只是透过了那暗暗的灯光,我依然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他英俊的脸,盯视着他吸烟的样子。
酒吧里面大多是一些常来常往的熟客,真正能够唤起别人期待,激醒别人欲望的人并不多。于是,我始终目不转睛地盯视着他英俊的脸,盯视着他吸烟的样子。私下里,还在自己内心的画板上,惬意地涂抹着绚烂的色彩,努力拼凑着今夜最辉煌的图画。
约摸过了半小时,我起了身,独自离开了酒吧。刚刚走出了酒吧的门,立刻就感受到了夏夜的风,清清爽爽的,象是一个会撒娇的孩子,打着滚儿直往人的怀抱里头钻。
——多么美好的夜晚啊!
我不再多想,径直奔了那路口的白果树底下。稍后,帅气的他,穿一身时髦的衣服,风度翩翩地也朝着这个方向走过来了。及等到了近前的时候,他收一收脚步,一边整理着自己衣服上的纽扣,还一边朝了四周留意一下。
“嗨!”算是一声简单的招呼过后,他又说了见面的头一句话,“今天的天气挺好的。”
我笑一笑,应答了他:“是,挺好的。”还随了他的话语,真的抬起了头来,煞有其事地望一望天。
“你什么型号的?”接下来,他又切入了一个正式的话题,“1?还是0?”
“我,2.”我说。
“2?”他有一些疑惑,皱了眉,迎过脸来。“什么意思呀?”
“0的面前我是1,1的面前我是0.二者兼备呗!这个你还不明白?”随即一扬头,我就把骄傲的目光瞥上了高高的树梢儿。
“啧啧啧!看看把嫩(你)给能的。”极度“夸奖”的同时,他的口舌也学了老年女人,灵巧地咂出了一连串的响声儿来。紧接着,他又凑过来了身子,压低了声音说道:“这么说来,那你就是这个圈子里的恺撒大帝唠?!”一句恭维的话,包含了打趣儿的成份,不轻不重,犹如一阵清凉的小夜风儿,细柔柔地吹拂过来。
听罢了此话,我们二个人都垂下了头,双手也抄在了裤兜里面,脚碾着透过了繁密树叶筛下来的碎碎灯光,还各自笑出了声。
此刻,跟随了他,进到这间屋子里来。一直的时间里,他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只是紧紧锁住了双眉,在灯光底下吸烟,一支又一支……深夜,于狭小、空荡的房间之中,回响着的是隔壁老年男人奋力的喘息声、咳嗽声,声声逼人。
许久,他从一种沉浸当中猛然回醒了过来,扭一扭身子,看一看我。然后,手指熄灭了一个烟头,对着我说:“你,洗一洗吧!”
我顿一顿,还是听了他的话。我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并将它们一件一件地仔细折叠好,摆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简易的盥洗间设在了进门右手侧的墙角里,通体是用了硬的塑料板,方方正正地搭建起来的。三脚两步走近去,我又弯弯腰,一把将自己的丁字内裤撸到了底儿,全部的身体也就此痛快地脱了个精光。
不知是因着裸露而带来的凉意,还是因着裸露而带来的羞涩与紧张。在进入盥洗间的那一时刻,我整个的人儿身不由己地打了一个微微的寒战。于是,我未加思索,急切地按下了淋浴器的开关。更不曾意料的是一股冰冷冷的凉水,直直地窜冒了出来,喷淋到了自己的身上。“呀!”我惊叫了一声。
听到了我的声音,他伸手进来,关爱地调试一下水温。且随着那温度的渐渐升高,他的手也顺便轻轻地触摸到了我的身体。似是千百次曾经的渴望,那水的温热,手的温热,就在这神奇的一瞬间,巧妙地糅合在了一起,一同抚摩过我的胸,抚摩过我的腹,抚摩过我的腿……
“我们一起吧!”他说,那声音还是和先前一样的,低沉、悦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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