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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2006年《冰丘》发表后,一直没有发表新的文章,不是自己偷懒,而是因为太多太多的压力来了,面对的事情越来越多了,所以也没一个时间好好的重新去写一个新的故事,写在这个故事之前,是因为这个故事来源于我的一个朋友,我喜欢叫他小延,他告诉我这个故事的时候,是带着泪说完整个事情的。所以我很肯定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于是花了整一晚上的时间重新把故事整理、编撰、加工、于是《悲伤春风》就出来了,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文章开始:
喜欢一个人,诸多不好都是好……
一、
2010年的正月十五,秦又炎做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麦霸。
在那晚的高中同学K歌聚会上,秦又炎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揣紧话筒,疯也似地抢着去唱每个人点的歌,直到醉成一滩泥,仰面倒地。眼睛迷蒙难睁,话筒却一仍死死在手,疯魔般地任由嗓眼发出歇斯底里而含糊不清地嘶鸣。
没人见过秦又炎这样。
久未谋面的旧友们自然不甚了了,只惊讶于又炎怎这般念昔日同窗之情,却不清楚,他的心,早已分崩离析。
有人笑又炎神经,去扳又炎的脸,却摸得一手的泪,这才惊了。把耳朵贴过去,终于听到,又炎翻来覆去唱的皆是同一句:
“春风再美,也比不上你的笑。”
二、
石沁寒的笑,秦又炎的心,乃是一把利刃。
八年前的春天,云淡风轻,仍属少年的又炎,全无机心,一派天真,在日光魅影下,焕散那一时段自有的光彩:清秀的面颊上挂着不失漂亮的笑容,着一身简单干脆的白色衣裤,前梢发很服帖地垂于额前,随风起而灵巧跃动。
那个午后,在岑寂的公园一角,那棵枝叶扶疏的大槐树下,又炎偎着晨练老太太压韧带用的把杆,手捧一本《少年维特的烦恼》,哑然于维特的炙热感情,静等他的到来。
石沁寒依旧翩翩地走向又炎,和平时一样,带着清朗的笑。到身前,轻轻地抚摩着又炎的脑袋,却噤声不言。末了,从唇齿间寄出“这次过后,要幸福”这么简单的几个字。之后,他们分开了。
无由突至的分手,引出隐隐的疼痛,却不曾催逼出又炎的泪。
又炎只是莫名地一直在回忆。
他想到,那年初识之前,自己和沁寒都是校园中小有名气的角儿——沁寒凭借俊逸的外表,自己则依侍所谓小小的才气。自己的特立独行,怕是并不输他,只不过表现方式相异:他桀骜不驯,携一身与年龄不符的游戏人间味道。而自己,话少,好友少,只静静地读书、学习、行事,不愿全然外现。
课间走廊、放学林荫道上、公交车站台、晚自习结束后的月影下……人群中,何一时、何一次地多看了他一眼,就令他这般愈加频频出现于自己的眼前?
“有一副好面容,引人注目也是自然。”当时更年轻的又炎,询问自己的眼睛和心底,它们每每故作轻松地如是回复。在更多想法萌生之前,这无疑是令心灵回归平静的一剂好药。
而此后,当沁寒在寂寥的藏书室里突然出现,对又炎说“你和我一起吧”的时候,又炎意识全然顿失,魂兮迷离。
“我知道,你也一直在注意我。”沁寒见又炎的木然样,善意地笑。
又炎不明所以,却唯唯诺诺点了头。
于是,在这个繁华人世里,闪现这样一幕幕场景:一个叫做石沁寒的男孩子带着秦又炎在这个城市漫无目的地游逛,看着又炎的脸笑着对他说“你真可爱”,未眠夜里一直盯着又炎生怕他离开,牵着又炎的手在公园的老槐树下踯躅,吻着又炎的唇喃喃地说爱他……
三、
七年前的盛夏,又炎的心再一次被这把刀子狠狠地猛戳。
中午时分,烈日杲杲,由于轻度中暑,又炎去人民医院吊针。从家至医院,路虽不远,但进到走廊的又炎已被太阳晒得只感阵阵晕厥,眼前发黑。
“怎么回事!”
又炎知道自己不小心撞着人了,正要道歉。蓦然抬首,却一时哑言。被自己撞到的是一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子,外表算是端正,却因为一脸的凶狠和脖项间的碗粗金条而暴露了内里的粗浅。但,令又炎僵直到不得动弹的是,站在这个这男子身后的,他。
他的脸色似乎也不太好,白惨惨一片。
眼神交遇,他亦是一怔。
更令又炎惶惴不安的是,自己看到了他身后的“男科病诊疗室”几字。
又炎不再是小孩子,一些事心间已然明了。
他忽地重又埋下头去,仓皇地吐出一句“对不起”,折身欲逃。未虞,却是他将自己叫住。鬼使神差,又炎感到自己只能回转身。
“不要跟别人说。”他牵出勉强的笑,对又炎说。
又炎的两片唇,开了合,合了开,终究还是应了声“嗯”。
于是,一年来杳如黄鹤、而今又重现人世的沁寒,以他惯有的勾嘴笑,使得又炎沉淀的心,波澜复起。
“你变漂亮了”他戏谑地加上这一句。
道是情何以堪,秦又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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