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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树林里闪过萤火虫似的光点。在这样紧迫的局势下猛地回忆起那样香艳旖旎的一切,让人更为深刻的体验到一种诱惑般的刺激。
杨九敏锐的感觉到类似于视奸一般的目光,他抬起头,萧重涧在后视镜里撞上他的目光,并毫不掩饰的对他微笑起来:“你猜我在想什么?”
杨九冷淡的用枪顶了顶他后脑勺:“想你会被我丢在哪个山疙瘩里喂蚊子。”
“不,”萧重涧说,“我在想,我哪里比你以前那些露水情人们差,为什么你在跟别人泡吧喝酒玩调教游戏的时候,就从来没想过我的感受?”
“这个问题就和我哪一点不如罗荣慎、为什么你宽容他而苛刻我一样无聊。”杨九漫不经心的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别让自己表现得像个怨妇,萧重涧,我什么时候都没教过你这一点。你自己不成器不要紧,别连带着辱没了我的名声。”
烟雾在车厢里盘旋着缓缓上升,萧重涧闻到香烟的气味,尼古丁在黑暗中一点一点的侵入骨髓,挥发毒性。
他突然说:“别抽烟了杨九,对身体不好。”
杨九置若罔闻。
萧重涧猛地转过身去,整个人从副驾驶席上半站起来,狠狠的一把夺去杨九嘴边的香烟,厉声道:“我跟你说别抽了!”
杨九一下子被他这突然的爆发给搞愣了一下。接着他还没来得及用枪管去戳萧重涧的头,就只见车前的树林间闪出一个突击小分队来,紧接着车门外就传来罗骏一声夹杂着惊诧和疼痛的闷哼。
杨九猝然起身,萧重涧猛地按住他,狠狠的抓住他那枪的那只手腕。挣扎间短突走火了,砰的一声巨响,车窗哗啦一声碎裂开来。
萧重涧的身形一顿,黑暗中看不清虚实,杨九手上一软:“——你怎么了?”
就在这分神的刹那间,他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整个扛过了后座,天翻地覆间他被萧重涧用力按在副驾驶席上,随即被剪断的安全带几下子绑在了椅子上。萧重涧敏捷的越过驾驶席,一转方向盘猛踩油门,捷豹如同一匹真正的脱了缰的野马一般,飞快的窜出了树林间的包围圈。
杨九狠狠的挣扎着:“萧重涧!你他妈到底要耍我到什么时候?!”
“如果你不想让那姓罗的小子死的话,就别回头去看他。”萧重涧目不斜视的盯着前方,声音里淡淡的冷酷仿佛细小的尖针,“——不然我立刻就宰了他,就像以前活剥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床伴的皮一样。”
萧老大要改属性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退去,经过一段长长的山路之后,萧家的大门很快出现在眼前。
萧重涧打开车门,杨九还没来得及把喉咙里的那声X你妈给骂出来,紧接着就被萧重涧一把扛到了肩膀上,跟扛一个口袋似的大步迈上台阶,直接丢进了门。
客厅里朱芮在和几个太太一起打麻将,猛地见门被一脚踢开,萧重涧扛着个人一脸阴沉的走进来,看都不看她们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的上了楼梯。朱芮吓了一跳,定睛一看那人竟然是杨九,忍不住惊呼一声:“先生,您要干什么?”
萧重涧置若未闻,直接扛着杨九就上了楼,路上经过的人见了都赶紧低下头当什么也没有看见。楼上穿过一个小走廊就是卧室,杨九用眼睛的余光只看见门板开了又关,接着再次气血沸腾的被摔到了床上。
杨九腾的返身坐起来,咬牙切齿:“怎么,打算在这里杀我?”
“宰了罗骏那小子就不杀你。”
杨九刚张开嘴,萧重涧一边脱西装外套一边猛地凑近,紧紧的盯着杨九的眼珠:“闭嘴,你没得选。”
他把外套甩在地上,重重的坐到沙发椅上,闷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门外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朱芮的声音小心翼翼的响起来:“先生……”
“闭嘴!”
“可是先生,他……”
“滚出去!”
朱芮脚步错乱的返身跑了。
杨九发现自己完全搞不懂眼前这个男人在想什么。当年萧重涧要结婚,他压根没当回事,然后突然有一天传来消息,说他非礼了萧家未来的夫人,萧重涧已经对他发出了绝杀令。他莫名其妙的逃啊逃,他曾经以为这根本就不是萧重涧本人的意思,一切都只是误会或谣言,但是随即对他举起枪口的杀手就粉碎了他最后一点幻想。
有当年的密友偷偷告诉他说,是萧重涧要结婚了,婚前要把他这个情人给铲除掉。一开始杨九觉得有点难以接受,但是被救后在罗家的一年多时间里,慢慢的也想通了。谁没点私心呢不是?这个世界上连父母兄弟都未必可以信任,何况是床伴儿?
他在罗家生活一年多,萧重涧就像是忘了他的存在,两个人天各一方的相安无事了一年多。直到灵堂前再一次见面,萧重涧竟然像是完全忘了当初要追杀他的初衷一样,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变得仿佛无限复杂,复杂到让杨九觉得云里雾里,莫名其妙。
杨九只擅于解决不复杂的关系。比方说床伴,彼此都度过了一个美妙的晚上,爽完了就拜拜,从此就不再纠缠;再比方说合作伙伴,短暂的合作解决了,完了以后钱货两乾,大家当然好聚好散。
和萧重涧之间的纠缠已经超出了他所能解决的范围,他不知道这个一边咬牙切齿的要杀他、一边又奋不顾身保护他的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的态度太奇怪、太暧昧,让杨九抓破了脑袋都搞不懂自己到底做错了啥地方。
杨九叹了口气,从小腿上抽出一把匕首丢过去:“呐,拿着。”
萧重涧接过匕首,困惑的看着他。
杨九指指自己的脖子:“你赢了,往这儿砍吧。别这么追来打去的了,你不腻歪我都腻歪了。你看,你自己都不知道抓住我以后你能干什么,干脆一刀子解决我,咱们大家都自由了。”
萧重涧脸色黑了下来,一手把匕首扔在地上,一手按着杨九,俯身在他脖颈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你以为我还能允许你像以前一样自由,想夜不归宿就夜不归宿,想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萧重涧从脖颈上一直吮吻到锁骨,从齿缝间咬牙切齿的说,“——给我好好呆着,等我想到怎么处罚你了再说。要是你不听话,小心那姓罗的小命!”
杨九伸手推他,冷不防被抓住手腕,萧重涧在他的指关节上亲吻了一下,返身大步走了出去。
随后的几天杨九极其无聊的呆在房间里,哪里都不能去。每当他试图强行破门而出的时候,门口就会光速出现两个面无表情的冰块黑衣保镖,一左一右仿佛哼哈二将一般挡在那里。窗户倒是可以跳,但是窗外的楼下就放着几条獒犬,在它们虎视眈眈的目光里,杨九就等同于一块肥美可口的小羊羔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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