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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你屁事?他开始穿衣服。
小王八!你病还没好呢!
关你屁事!他穿袜子,穿鞋。然后又箭一样冲着门口而去,被我一下揪住后脖领子摔在床上,他还往起挣扎,我一下将他按在身下。
“什么叫关我屁事?我告诉你我喜欢你了你没听见?你喜欢这么个家伙也就罢了,他怎么对你你也不在乎,骂你变态你也不急?还傻不啦及地怕他怎样?你有毛病啊你?知道好歹吗?就算你看不出我这个好的,也别老糊着个歹的啊!你个没心没肺的小王八蛋,缺心眼儿缺得厉害了!你那个程晖能出什么事儿?全世界人都死光了,他也活得好好的,用得着你担心?你担心你自个儿吧?倔得跟牛似的,全世界人民都幸福快乐,也就你这样的活该倒霉!”我不知是气还是心疼他了,乌里乌突说了一大堆。
他两只眼睛盯着我,开始还挣扎,后来也不动了,不知小丫的听进我的劝没有,我这叫劝吧?等我说完了,他突然噗哧笑了。
气死我,我说,你笑个屁!
他哈哈笑着说,就你这样的,还夸自己是个好的呐,啊哈哈……哈哈哈……
我没等他笑完,一下用我的嘴堵住了他的,然后我找他舌头的时候,被他把嘴给咬了,咬得直血腥。
我扬起手,给了他一个嘴巴,打得不重,因为他还病着,再有,他毕竟是我喜欢的人。
你打人!他叫。
谁让你跟狗似的!给我好好呆着。我把他按在床上,他还要挣扎起来,我吼到,你再给我动,我今晚就把你给办喽!
他果然老实了。不一会儿又坐起来。
干吗?我瞪着他,他也看着我。我开始慢慢解衣服扣子,他也慢慢解衣服扣子。不会吧,小子想被上啊。然后,他把鞋和袜子脱了,钻进被子里看着我,我衬衫扣子已经解完了,正琢磨下一步怎么办,他说,唉,还是脱了衣服睡觉舒服啊。晚安了您呐。
此时,天边已经露出了鱼肚白。
我大概太困了,很快睡了过去,在小王八床对面的沙发上。乱七八糟地做了好多梦,梦见了我和程晖的第一次见面,梦见他对我说,你能给我什么,你爱我吗?我在梦里头都笑了,一笑,爱这个字儿;二笑,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三笑,这话他居然问我。然后,不知怎么的,看到小王八唱歌,唱得什么醒了的时候没记住,只记着他边唱边笑。
接着,我醒了。然后,我看到,床上,没人儿了。
我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许然!
没有声音,没有人影。床上被子没叠,他的衣服也不见了。他居然给我跑了。
你知道我有多憋屈?我有多少年没有跟人说过喜欢这个词儿了?还诚心诚意,诚惶诚恐的?怎么弄了个这样的结果?碰到了一头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小毛驴?
我不怕他跑多远,反正我能找着他。
可是,我跑到他住着的酒吧的时候,依然没有人影儿。
我找了许久,还是没有人影儿,我有点慌了。
我最讨厌事儿了结得不清不楚,没有个确定的结果。更搞笑的事,程晖居然也不见了。这两个小子,像两个肥皂泡,‘扑’的就没了。许然!你小丫的还欠我钱呢,不还了你!
我心烦意乱得不能自已的时候,我姐居然也来添乱。迟欣说,她怀疑油条有外遇。嘿!这消息来得我还嫌晚呢!迟欣啊迟欣,你不会真把油条当一个纯情少年了吧?对你痴心不改,海枯石烂心不变?玩儿去吧!
不过,对迟欣,我倒不能把我的大实话说出来,我说,不会吧?你看见啦?
她说,我凭感觉。你别说,感觉这个东西,你不服是不行的。
你别虚头八脑胡思乱想了你!我说。别把男的都想得那么坏!
我还用想!见得多了!她怒视我一眼,那意思,你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倒没怎么费心思安抚她,她接了个电话,就跑去和她的不知什么姐妹儿跑国贸购物去了。临走还跟我说,你知道就得,别跟老爹老娘说啊。我说走你的吧,我跟他们说干吗!她走了两步,又转回头说,对了,我给你介绍个女朋友吧?
我冲她不耐烦地挥挥手。
她瞪我一眼,走了。
我开着车不知道去哪儿,然后,就跑到油条办公搂去了。路上,电话响了,我懒得接。
油条正油光可鉴地和人谈生意,我在他门口晃了一下,他立刻对我摆了摆手。我心里骂他娘,嘴却跟他咧了一下。
他很快找到了在他办公室喝咖啡的我,我笑着说:“你新招的秘书不错啊?”
他谦厚地说,以前那个辞职了。
我理解,怎么也得弄个赏心悦目的啊。人看多了,怎么也烦不是。就跟老婆似的。
没有没有!他立刻站起来。我老婆我一辈子都不烦,我怕她烦我倒是真的。丫说的跟真的似的。
咱都是男人,我理解,你也别玩儿虚的。不过,别伤我姐!我警告你!
放心啊,小愿!你理解就行,逢场作戏吗是不是?!
丫这算是承认啊。我管不了那么多,而且这事儿,越管越乱。我说,你自己看着办!
电话又进来了,我没好气地挂了,把手机扔在桌子上。
油条说,小愿,别那么大火气,生意不顺啦?用不用我……
用不着!我说。你管好你自个儿!
我站起身,油条说,一块儿吃晚饭吧?
我冲他摆摆手,最后留了一句,费尽心思抢来的东西,怎么也得珍惜点儿。
油条没说话。我走了。
刚要开车,才想起手机落他桌上了,我又跑回去,他的门虚掩着,我听到他说,宝贝儿,别担心,一切有我。
我面无表情地走进去,从他桌上拿起我的手机,他拿着话筒看着我,我又面无表情地走了出去。
靠!你奶奶的油条!
手机屏幕赫然两个未接电话加一条语音信息。那两个电话来自一个号码,一个固定电话,挺生的。打回去,好像是个公用电话。
我拨了语音信箱,里面传来一个人声:迟愿,我是程晖,许然欠你的钱,我打进了你的帐号。我们在一块儿。别找我们!
我当时差点没蹿起来!
我又打回去,问他这电话是哪儿的?回话的人说了个位置。我开着车奔过去,那是北京西边一个杂乱的小区附近,好多平房还没拆,我在那里一无所获。程晖不致于住到这里,他的身家也不少。我想,他是特意跑这儿给我打的电话。
许然!你就这么回去了?记吃不记打的东西!
我觉得一阵阵地憋闷,憋得厉害,我深呼吸了好几次,都没有缓过来!我让人叫来了一个小子,我在床上把他弄了个半死,我扔给了他1000块钱让他走人,他趴在床上动不了!我没理他,去浴室洗澡,出来得时候,他已经走了,看着那空空得床铺,那卷起得背角儿,我鼻腔一阵酸楚,眼睛里涩了涩。我没哭出来,可我真的想哭!即使我一个人,我也不能如此丢人!我忍住了,忍得我估计面目狰狞,回身看到镜子里,一个赤身罗体,身材魁梧的大老爷们,红着眼眶。我抓起一个东西就朝着镜子扔过去,它瞬间破裂,一些玻璃碎片掉下来,留在那里的,把那个憋屈的我,分成了几半!那阵子我像一只疯狂老鼠,吃喝嫖赌抽,无所不干。我那几个损友对我的作为极为赞赏,感觉我终于恢复了正常本色。他妈的,我迟愿原来就应该是那么个人啊。我突然想起陈佩斯那个小品了,那里面有句话:感情百年就出了个这么玩意儿。
接着,我屡屡被刺激。
先是,在一个咖啡馆里,居然看见了我姐和那个去过美国的怂书生,我姐笑面如花,花枝乱颤,颤得我心直抖。看来,这记吃不记打的人还真多。我当时没理他们,以后也不想理。
接着,我一个哥们儿,查出来得了爱滋,想不开,从一个高楼上跳了下去,样子惨不忍睹,虽然我没见着。我想着他平常人五人六,油头粉面,叱刹风云在各个高档妓寨的样子,想着他跟我说,他来这世上就是挥霍来着,这话我后来用在自己身上了。到头来,老兄在阴沟里翻了船,听说是因为一个发廊妹出的事儿。到头来,丫落了个肉饼一样的下场。到头来,不知道,丫有没有后悔。我那帮子损友都踏实了一阵子,长短不一,最快的,一周后,又开始了'正常'生活,最慢的,如我,至今没有再活动。我心里,老有个人影儿,晃来晃去,是小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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