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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谦住了脚,见姜续身上不少伤,不由一阵心疼,俯身拉他的手,语气里饱含伤感:“你应该知道,我对你已经够有耐性了,是你逼……”姜续一个鲤鱼打挺,诈尸似的跳起来揪住韩谦的衣领。
韩谦面色从容,迅速扣住他的手腕,胳膊肘往他胸口一送,瞬息之间小猪又重新回归大地,两只前蹄被韩谦反压在后背,丝毫动弹不得。小猪惨叫:“姓韩的你这死变态!咒你阳痿咒你脱发咒你……嗷——皇~上~饶~命~啊~~”姜小猪受刑后,蜷在韩谦的大奔副驾驶上,用矿泉水擦脸上的伤口,悲从中来,自怜自哀道:“什么世道,男人都不怜香惜玉也就罢了,居然还没有人英雄救美……”韩谦从车子后备箱里提出医药盒,坐回车里,扳过姜续的脸对着自己,拿棉签沾点药水给他上药。姜续抽抽嘴角:“韩谦,你绝对是精神病。”
韩谦淡然道:“你也是。”
“我治好了。”
韩谦用棉签在药水瓶里毫无意义地搅动,口气不容置疑:“这种病是没法根治的。”“我至少没复发!!”
“我希望你现在就复发。”韩谦抬眼盯着姜续,一双眸子如深潭死水般黑沉沉的,“姜续,我问你,你的病如果复发,光头会理你吗?”姜续冷眼与他对视着,“我不会复发。”
“你逼我的话什么都说不定!”韩谦抬手把棉签狠狠压在姜续眉弓上的伤口处。
姜续大喊一声,药水刺激伤口处又疼又辣,眼泪霎时下来了,他一掌拍开韩谦手中的药瓶,转身要开车门。韩谦把他拖回来压在靠背上,扑上去咬住他的嘴唇,姜续毫不客气咬了一口伸进自己嘴巴里的舌头,歇斯底里地怒喊:“韩谦!你他妈的个变态!老子受够你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我大学那个教授是你栽赃让他坐牢的!你逼我换专业,逼我出国,逼我回国,自从认识你我就没有自由过!你喜欢我?有你这么喜欢人的吗?我早就怕了你了!我会抑郁症都是拜你所赐!都是你逼的!你才有病!你才需要看医生!”韩谦眉头都不皱一下,平静地说:“那是因为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还和别人乱搞。”“我又不要立贞节牌坊,你管我和谁乱搞!”
“姜续!”韩谦不温不火地吐出一句话:“你这种烂货只有我稀罕你,别不识抬举。”“谢谢稀罕。”姜续拱拱手,自嘲道:“我这烂货现在还有光头稀罕,不用您操心。”韩谦无声地笑:“光头如果看过你在洛杉矶和那几个黑鬼群交的录像,还会稀罕你?”姜续愣了愣,嗓音微颤:“我那时吸了毒。”
韩谦耸耸肩:“很好,那光头知道你染过毒瘾?”
姜续说不出话,眼神蓦地暗了。韩谦捏住他的下巴,凑上去轻啄他的唇,柔声道:“姜续,我送你去戒毒,你几天没睡我就几天没睡……你自杀,我推掉所有生意去医院照顾你,每个月都定期去洛杉矶陪你看心理医生,每晚挂电话问你有没有吃药……只有我才能接受你的一切。”韩谦说:“姜续,我第一次见你,你才大一,到我公司里来兼职,还没领身份证,那个时候你很简单,也很干净……”韩谦说:“姜续,你的第一个男人是我,在你之前我也从没有和男人上过床,那时候我们什么都不会……一点一滴我都记得清清楚楚,那时我们很甜蜜,虽然你总喜欢和我斗嘴,但我感觉得出你很喜欢我……”韩谦说:“姜续,离婚的事,我已经和她家摊开说了,经济上还有很多牵扯,算清楚我就离,这一次是真的。我们吵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这事吗……”韩谦说:“姜续,别和我闹脾气了。”他的唇留在姜续眉间,无关欲念的亲吻,两个人曾经从这样一个吻开始,他要让对方知道,他背叛家庭都是为了谁,他一直在执着,一直在为彼此的幸福努力。“姜续,你明白的,只有我爱你。”
赵默在店门口扫地,悲悲切切地唱着:“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
路津挺着肚子走出来,指着赵默破口骂道:“小默,你抽什么疯啊?我女儿一听到你狼嚎就踢我!”赵默抬起他那双单眼皮小眼睛,露出失魂落魄的神情,做黛玉葬花样,缓缓叹气:“小师傅说这个月的工资又要欠着了,上次买洗衣机他还欠我两千块呢……”路津无语。
夏秋秋也披头散发地做倩女幽魂状飘出来,倚在路津肩头假哭:“姐,别说发工资了,小老板连店租的钱都是向我借的……这日子没法活了……”初武费心狡辩道:“唉,你们这两只别这么不仗义嘛,我以前从没欠过你们钱吧?这段时间真的手头很紧……你们坚持一下,年后一定还你们……”话没说完,回头见姜续站在不远处,初武憨笑:“你回来啦。”冬天的冷空气把姜续的脸冻得惨白,唇上血色尽失。
初武走过去捧着他的脸,瞪眼骂道:“死猪头,和谁去打架了?脸上怎么又多了这么多伤口?”姜续的眼神在赵默和夏秋秋身上游移,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连五千块都要向别人借,你真的穷到这地步了?”初武哑然,横了那俩小屁孩一眼:害我在媳妇儿面前丢人,你们给我等着!
姜续咬了咬嘴唇,“没钱给我就直说嘛,为什么要打肿脸充胖子?”
男子汉的颜面全部扫地!初武脸一热,恼羞成怒了,“操!我就是个穷光蛋,你又不是不知道!”姜续不再寒碜初武,他把脸埋进对方怀里,肩膀微微发抖。
初武窘迫地推了推,嘀咕:“你脸皮越来越厚了,这在大街上呢……”
姜续抬手圈着他,哑声哭了。
初武既慌又惊,忙搂紧了问:“喂,你怎么了?怎么哭了?我就借了几千块,还得起……”姜续攥紧初武的衣服,哭得说不出话。
赵默连退数步:“哎哎,我什麽都没说啊!”
“我也什么都没有说,路津姐可以给我作证!”夏秋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个鸡毛掸子,“今天天气真好,来来,我做个卫生……”
家猪养成日记初武一个头两个大,媳妇儿一回来就哭个没完,也不说是被谁打了。街坊听到哭声都冒出头来,撇嘴的撇嘴,送白眼的送白眼,初武委屈地申辩:“不是我啊,我没打他……”光头把小猪牵回家去,用热毛巾给他使劲抹脸,刚抹干净,小猪的眼泪又掉下来,光头恼了,怒道:“到底是谁打你了?”姜续摇头,挪过去抱着初武,抽噎道:“初武,我喜欢你。”
初武眉间的疙瘩松了松,应声:“我知道。”
“初武,我怎么样你都喜欢吗?”
“喜欢。”
姜续眼泪淌得更厉害了,“初武,我向你坦白,我以前得过很严重的焦虑抑郁症。”初武呵呵一乐:“我知道,这不是好了吗?”
姜续顿了顿,又说:“我以前吸过毒。”
初武瞪大眼:“啊?”
“戒了,早就戒了……”姜续紧张地握着他的手,两眼泪汪汪的,卷尾巴摇啊摇:主人,别不要我咩~~“你受过那么多苦,为什么从来不对我说?”初武心里抽痛,想笑一笑安慰对方,却怎么也笑不出来,他在姜续额头上亲一口,口气有点恼怒:“太瞧不起人了吧?我怎么可能会为这种事就不喜欢你了,看来你的精神病还没好。”姜续:“我和很多人上过床。”
初武用热毛巾敷在姜续红肿的眼睛上,淡淡说:“我知道你没贞操,不过我也不是什么处男啊。”姜续把脸躲在毛巾后面,露出一只眼睛小心翼翼地看着初武,吞吞吐吐地:“我还同时和很多人一起做爱……”初武脸色突变,“你什么意思?那也太荒唐了吧?”
姜续嘴巴一咧,哭得夸张:“我那时吸了白粉,神智不清晰了,真的……”
初武一阵气苦,摔下毛巾呆呆坐着。
两个人都沉默不语,姜续偏着脑袋望定初武,望了一会儿,终于绝望了。他的往事太肮脏,想起那录像上的画面,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堪至极,当年韩谦看了不到一分钟就把电视砸碎,然后把他锁在小屋子往死里打了一顿。这个时候,他只希望初武也打他一顿就原谅他。可是,初武沉着脸,一点动手的意思都没有,姜续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
你这种烂货只有我稀罕你,别不识抬举。韩谦说得果然没有错。
姜续低下头,拼命忍耐眼中源源不断的泪水,叹一声自己太爱犯贱,谈什么恋爱啊?轻松随便的好日子不过,又自找罪受,这次还不死个彻彻底底?姜续抹了一把糊了满脸的泪水,起身把笔记本的电源拔下来。
初武拉住他,疑道:“唉,你干什么?”
姜续没应,从床下扒出电脑包,把笔记本一股脑塞进去。
初武火冒三丈,夺过电脑包,喝道:“猪头!你发什么神经?又想玩离家出走?”捏住姜续的手腕拽到自己身边,“你他妈给我戴这么大一顶绿帽子,不能让我难受一下?你还敢耍小性子?”“以前不还没和你在一起嘛……”姜续哭着狡辩。
“所以我才郁闷嘛!”初武将他揽过来,懊恼道:“你早干什么去了?不会早点勾引我啊?”早知道我们有今天,中学的时候,不对,小学的时候,不对,从你会爬开始老子就定了你,看你还敢找谁去鬼混?!!姜续一直低着头,泪水不止,初武抱着他时,他说:“初武,以后我会对你很好……”初武抹开他脸上的泪水鼻涕时,他又说:“初武,我会加倍加倍对你好……”初武吻他的唇时,他稍稍止住的泪水又开始泛滥,含含糊糊地说:“我爱你。”“知道了知道了……”初武轻咬他湿润的嘴唇,好声好气地劝道:“以前的事过去就算了,以后你和我在一起就不要这么随便了。”姜续抽了抽鼻子,点点头,既欣喜又感激。
初武重新撸了把毛巾,给小猪擦鼻涕,愤愤道:“知道自己错了就好,以后给我守身如玉。”“什么?”小猪竖起耳朵。
初武的脸烧得发烫,拔高声音说:“以后不许和我以外的男人上床!”
“好好好……”小猪喜出望外,慌忙不迭地应着,眼睛里蓄满眼泪,期期艾艾地蹭蹭主人。初武问:“告诉我,你今天去见谁了?”
姜续不敢隐瞒,轻声说:“韩谦。”
小气包光头心底泛上一层酸劲,姜续立刻察觉了,忙解释:“他逼我和他在一起,我宁死不屈,一见面就打起来了,你看我一身的伤嘛,以后有机会你要给我报仇,叽叽……”光头瞪眼:“你不会打回去啊?”
姜续呜咽:“他是空手道黑带三段,我打不过。他以前就老爱打我,我怕死他了……”(你怎么不说说你以前干了些什么破事?人家没杀你就不错了!)我可怜的猪!初武心疼坏了,赶紧把小猪捂进怀里,“乖哦"乖哦",以后别招惹那疯子。”“我再也不想看到那狗日的了!”姜续咬牙切齿,痛恨之情倒是真的,“以后他再来缠我怎么办?”初武:“老子拿菜刀砍死他!”
小猪四蹄并用,熊抱一个,在主人耳边蹭蹭撒娇,腻腻歪歪黏黏糊糊,死活不肯放开,初武寻思着这野小猪现在怎么整个一只糖小猪?活生生地把他的小心肝给迷惑得腾云驾雾去了。有主人撑腰壮胆后,姜续炒了公司鱿鱼,丢给经理一张辞呈,上面几个大字:“告诉韩谦:老子不怕他!”洪安东抖抖那张写在菜单上的辞呈,笑得前仰后合,调侃韩谦:“亲爱的,你眼光真不是一般好,这姓姜的小子酷毙了!”韩谦脸色惨淡,一把夺过那张辞呈,转身就走。
洪安东追上去,堵在办公室门口不让韩谦开门,笑得要说多赖皮就有多赖皮:“韩谦谦,别这么急着走嘛,我们还有很多正事没谈。”韩谦露出招牌式阴毒微笑:“我不想揍你。”
“那个叫姜续的小屁佬根本不甩你的啦,算了啦,这么大滴林子,虾米花花草草没有啦,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啦……”洪安东耍出粤语腔调,非但不躲,反而嬉皮笑脸地靠近过来,伸出爪子搭韩谦的肩。韩谦用一根手指挑开狼爪子,闷哼道:“同样的话送给你,洪总。”
“好啦好啦……”狼爪子顺势抚上韩谦的背,“你冷静想想,你被人拒绝一次就这么生气,我被你拒绝那么多次,心都碎了……”堂堂亿万资产的天下地产总裁,从裤兜里摸出一条花边手绢,往韩谦脸上一抖。冷汗从韩谦额角滑落:这贱招子又开始抽风了。
“谦谦,奴家都对你百依百顺了……”洪安东牙咬小手绢,双眼闪烁晶莹的泪花,情意绵绵地看着韩谦。韩谦庐山瀑布汗:拳头!忍住!忍住!
洪安东的狼爪子挪动到韩谦腰上,见韩谦没有反抗,心下狂喜难耐,“韩谦谦~我对你怎么样没长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你给我次机会嘛……”韩谦说:“好。”
洪安东以为自己听错了。
韩谦又说:“我提出的任何要求不管合理不合理,你都要给我做到!”
洪安东乐疯了,一迭声应道:“好好好……”手绢一丢,如饥似渴地扑上来撅着嘴巴,“那先亲个嘴儿……”韩谦忍无可忍,一拳把贱招子打飞出去老远,“第一,不许动我!第二,离我三米远!第三第四第五还没想到,想到会告诉你。”姜续一大早兴冲冲地出门,晚上哭丧着脸回来,对初武说:“我把那个工作辞掉了。”“为什么辞了?”
“因为要受韩谦胁迫。”
“早辞早好,那你不高兴什么呢?”
姜续苦笑:“初武,所有公司一见我的名字就怕的要死,赶我都来不及。”
初武纳闷:“什么意思?”
姜续垂头丧气的,“韩谦和所有适合我的公司打了招呼,我被拉入黑名单了。”
初武傻愣愣的:“然后呢?”
“然后我什么工作都找不到了。”
“然后呢?”
“然后我一毛钱都赚不到。”
“然后呢?”
姜续暴走:“然后我就只能吃你的住你的,然后然后然后,有病!”
初武大笑,拍拍他的脑袋,轻松道:“这有什么大不了,养老婆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姜续鼻子一酸,勾着初武的脖子嘀咕:“我念了那么多书都白搭了,到头来只能做你的高学历全职米虫。”韩谦给姜续挂电话,姜续接都不接就掐掉,韩谦向别人借电话继续挂,姜续一看陌生的电话不问青红皂白一律掐掉。韩谦把手机递给秘书,“你今天什么都不用做,给我挂这个电话,一直挂。”然后忙自己的去了。姜续暴跳如雷,举起叫个不停的手机就要摔,初武一瞪眼:“嗯?”姜续悻悻地收手,初武说:“关机嘛。”姜续垂着眼帘,抽抽搭搭的小媳妇样:“万一我妈给我挂电话……”
“你妈给你挂电话:儿子,回家吧!”
“嗯。”
“做梦!”初武把他手机拿过来,关机,拔出SIM卡随手丢进垃圾堆,“换个新卡,我会告诉伯母你的新号码。”小猪乖乖应:“哦".”
家猪,私人占有,不再放养。
无所事事并不是件好事,虽然安逸,但那种失落感只有自己知道。姜续疯玩了三天游戏,直玩得两眼冒金星,有气没处发,喊声:“操你的死韩谦!咒你阳痿咒你秃头咒你被一窝狼狗**!”向后一倒,滩在床上毛虫似的蠕动,不找个人诉苦实在难受!姜续找出李英俊的电话,挂过去没头没脑地大吐苦水。
李英俊在电话那一头听完,吐血三升:“操操!你这是红果果的炫耀!韩谦啊!你怎么认识这样的名人啊?行里的巨头耶,有权有势又有才,我在报纸上见过他照片,帅得祸国殃民!这样的极品我们这些小字辈的只能膜拜!我倒是想让他追求……”姜续自己在那比划中指,“你懂屁啊!唉,不说了不说了!他妈的!我想喝酒,你出来请我喝几瓶!”李英俊:“我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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