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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分手
当我和超回到自己的那个小家的时候便紧紧地抱在一起,然后是一个漫长的吻,直到我们都觉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才分开彼此的唇。
我们躲在被子里疯狂地做爱,出了一身汗。
一起洗了澡,然后抱在一起窝在被子里。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把彼此抱得紧紧的,生怕对方会飞走似的。我静静躺在他怀里,感觉很安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感受着他的体温,心里无比宁静。
可是,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超的家人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我想。
超的父母准备让他休学出国留学,而且很急迫,巴不得马上就把他送出国外。在软禁超的这段时间已经在张罗了,可是出国旅游在现在来说是件很容易的事,而出国留学的手续还是比较复杂的,没那么快可以办好,再加上超的不配合,这出国的事情就一拖再拖。
可是我有预感,我们迟早会分开,就象那些小说一样,结局只是一个悲剧。我们就像是两个玩偶,在老天的玩弄下遍体鳞伤,变得破败。
也是,人生不过是一场悲剧罢了。
我很害怕……
我是个信命的人,我认为这个世界上的因果早已经在冥冥中安排好,命运安排我爱上男孩,命运安排我遇上超,只是我不知道命运最终会把我带向何处。
超虽然回来了,我们的生活却没有以前那么平静。我们两人天天担惊受怕,虽然都把这些情绪埋藏得很深,可是还是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恐惧、不安和无奈。
是的,虽然超很爱我,也愿意为我付出很多,可是毕竟父母之情与爱人之情让超在这其中选一个是多么的为难。
想当初我们就说好了,尽量对超家里隐瞒,以后最好去个离这个城市远的地方工作。在超父母的眼皮底下打游击那是多么危险,俗话说夜路走的多了总会碰上鬼,我们虽然那么小心还是有疏忽的地方,还是被超的父母发现了。
开学了。超却不能上学,因为他父母已经帮他办理了休学手续。当我看着超那张欲哭无泪的脸,还有那满脸的无奈,我的心痛得厉害。
我的信念已经动摇,甚至有想要放弃的念头。我不想超为了我而弄得遍体鳞伤,他应该像以前一样过着开开心心的生活,有着父母的宠爱。
超似乎也看出了我的动摇,对于这,他只对我说了一句话。“我毕竟是我父母的孩子,他们终究会原谅我的,可是放弃你,我永远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这一句话,虽然只有20几个字,在我心中的分量却如一座山那么重,这不仅仅是超对我的爱,也是一份承诺。
我为我那些动摇而羞愧,超都有这样的决心,为什么我还会那么想呢?
可是我和超这次在一起没多久又分开了,他父亲这次动了真格,也不仅仅是像上次一样和超冷战,置之不理了。这次超的父亲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找到了我们的住处,带着好几个人就像绑架一样把超拖了回去。
超的手机也被没收了,他家的电话也被他父母停了机,应该是换了号码,看来超的父母准备把他关在家里不与外界接触直到他上了飞机飞到国外那片陌生的土地上为止。
我感觉就如轮回一样,永远也逃不过命运的安排。
很疲惫。
也许我和超上辈子结下了什么孽缘,这辈子才要如此地纠缠不清;也许是上辈子我们亏欠了对方这辈子来偿还的吧。
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神,我相信人有轮回,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超是我就是我的命。在今生,无论我和他的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后悔。但是我不想再有来世了,有这么一回,够了。太苦了!太累了!
一直没有超的音讯,于是我每天只能在慌张中度过。等待的滋味是那么的不好受,特别是这种不知道结果的等待,不知道要等多长时间的等待。
我老是觉得超可能下一秒就会出现在我面前,以至于变得神情恍惚,听觉敏锐,人又很敏感。看着校园里的某个背影总觉得是超,冲上前去又不是。我的手机24小时开着,睡觉的时候也把它攥手里,我怕接不到超的信息。这么多年我都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了可以给我一个温暖怀抱的人,现在又这么失去叫我如何愿意。我是那么地害怕,以致于走在温暖的阳光下都浑身发抖。我已经熟悉了他的体温,没有他,我会冻死的。我如此地害怕孤独!
就这样混混噩噩过了一个多星期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我终于有了超的消息,一条短信。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超的名字后,我的心就像汽车踩了油门般加速,手也没出息的发抖。谁知到打开短信看到短信后我顿时变觉得眼前一黑。
“我们分手吧,我累了!忘了我吧!”
生与死
不——不——不,我不要分手!我几乎喊了出来,却又发不出任何声音。我浑身发软,胸口就像一大块东西堵在那边使我透不过气来。想哭,眼泪却又流不出来。我瘫软在床上,闭着眼睛,和超的点点滴滴却如放电影搬在我眼前回放。他第一次抱着我,他第一次亲了我,他在我耳边亲亲叫着宝贝,我们一起包饺子,我们一起游泳,一起放焰火……这一切一切是那么真实,怎么能说忘就忘了,能说分就分了呢,人的心能分么?人的心分了那么人就活不下去了。我的心早已经合超长在一起了,他就是我的命,和他分开就是要了我的命!
我睁开眼睛,呆呆看着手机屏幕,都不知道怎么和超说好,求他么,求他不要分手么,求他再坚持么,还是?
不对,超对我作过承诺的,要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怎么会和我分手呢,我马上发短信问他,我发了很多很多条,他却始终没有回应。
看着房间里纳一件一件的物品,一件一件的甚至是不起眼的小东西。那个电磁炉是和超一起在家乐福买的,这床被套是在XX百货买的,这几盘花我们还特地走了很远的路从那个花鸟市场带回来的……房间里的一切都充满着回忆,都是我和超的那些美好的回忆。这里就是我的家啊,可是没了超,这还是家么,我突然有一种心痛的感觉,就如有人在挤压着我的心脏一样,把握得心脏像捏一团纸一样捏到皱巴巴的。我摩挲着一件一件的东西,眼泪早已在我脸上施虐。我躺回床上,任由眼泪流淌,压抑的哭着,就这么静静躺着,我以为我的眼泪早已在初中的那个时候哭干,却没想到还是这么多,想止也止不住。
哭了很久,直到眼泪似乎哭完了我才起来,洗了把脸挣扎着出门,实在在家里呆不住了,这里的一切细小的东西都能使我那么悲伤。
我漫无目的地在校园里走着,过了一会,上课的同学下课了,人群如潮水般涌向校园的路上,面对着如潮般的人群,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好孤独,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我却只能这么一个人孤零零的了。我好害怕,好害怕。看着黑鸦鸦的人群,我又感觉到透不过气来,喉咙干干的就像塞了一个大馒头。我又想起了超,不争气的眼泪顿时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我赶忙往家里跑。我不想别人看见我流泪,我不想大家向看动物般涌异样的眼神看着我。
回到家我一把拉过被子把头钻进去大声哭着。突然,我感觉喉咙口有什么东西要涌上来,有点像要吐的感觉,我强力忍住,过了一会却压制不住,一股咸腥的液体涌到了我嘴巴,我来不及冲到卫生间,便拉过垃圾桶,张开嘴巴吐了出来,竟然是鲜红的血,我抽了张纸巾,擦了嘴巴,扔向垃圾筒看到了那红的妖艳的血,顿时觉得生命中丧命东西被抽走般,瘫软到床上。
我就在床上那么躺着,不吃也不喝。我一直处在一种半睡半醒的状态,也不知道躺了多久。我就如鸵鸟般躲在被窝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一个劲地在发抖。
我一个劲地做着噩梦,我又看见了我爷爷,我梦见了自己的牙齿掉了,我梦见自己身上的一切都被拿走了,甚至连身体都没了,只剩下灵魂在无尽的黑暗中飘荡……
我甚至分不清我的那些梦是现实还是虚幻,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被掏空般,我的一切一切都失去了。
是的,我的生命已经不完整,已经没有意义了。
我在书桌的抽屉里找出了一把美工刀,换上了一片新的刀片。然后我喝了杯水,洗了脸和头,然后换了一身干净的自己最喜欢的、超帮我挑的衣服。躺在床上,卷起了左边的袖子,拿起美工刀比划了一下,又放下了。我拿起了手机,给超发了短信:“超,我爱你,永远也不后悔!”。放下手机,我又想起了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母亲,虽然我和她没什么感情,甚至一度还非常恨她,可是毕竟她是我母亲。于是,我拿起手机,给她也发了短信。“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你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这是我第一次给她发短信,我想也是最后一次了。我关了手机,拿起刀片在自己手臂上一刀一刀地刻了超的名字,他已经在我的生命中刻下了烙印。
刀片划过手臂的感觉很奇妙,疼痛中却带着快感,心里,身体里像憋了一大口气出不来,胀得慌,刀片过后,随着鲜血的流出似乎那股气也随之逃逸到空气中。我很怕痛的,但是手上的痛远远比不上心痛。
手臂上并没有流多少血就止住了。我又拿起刀往手腕上划了一刀,很痛,却没有我预想中的那样流出很多血,我笑了一下,果然对自己下不了狠心那,可是自己没了超活着已经没意义了。于是我拿起刀狠狠地割了下去,血涌出来了,我把手放在床外,血水顺着手臂流到了地上,发出了啪嗒啪嗒的声音。我不想弄脏和超一起挑选的被子。
我感觉温度从我的身体中一点一点流走,我不停地发抖。很冷,我又想起了超温暖的怀抱。想起了和他在一起的一些细节。听然说人死之前都会像放电影般把自己的一生回忆一遍,也许这是我快离开这个人世的征兆吧,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了,我感觉自己好累好累,很想睡!慢慢地,我的世界消失了。
当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在我眼前时一片雪白。这是天堂还是地狱?我努力睁大眼睛,好一会儿才想起先前的事情,然后才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旁边母亲正趴在那边,似乎睡着了。
我还活着,为什么我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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