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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风来看我,两眼有点肿,他只说是被领导骂了,要我原谅,他说要出差一段时间,要何花代为照顾我。只是,我分明感到他俩眼里的不自然。
从医院回来后,我又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何花毕竟还是没有离婚,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尽管她说过没有建立在真正爱情基础上的婚姻是不幸的。但她舍不得那份荣耀,她想要的是婚姻外的另一个人陪她,但我做不到。
她把这边的事办完后又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国度。而我努力地让自己活着快乐些,偶尔会想起她,想起我们曾经的事情。生活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风的话说的比以前多了,好像从外地回来后,成了另外一个人。面对公司女同事的调侃,他不再是微笑地给以应答,而是也风趣地回击别人了。整个人明朗了许多。
生活中的闲暇时间他建议我们去野外兜风,跑到更远的地方去看山看水,他买了一部数码相机,说是为了保留灵感,用照片来留住青春的日记。于是我们的房间里贴满了我们大大小小的照片。望着照片上的我们,不知怎的,会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仿佛从很遥远的地方来在我头脑中不停地徘徊……
那人有着迷人的眼睛,笑起来微微上扬的好看的嘴角,棕褐色的头发,前额上柔柔地刘海飘扬在风中,穿着火红的长风衣,冷漠中带着微微的热度,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照片背后斜斜的一行行楷—沉醉是梦的开始。1999年11月。
这是我无意看到的风收藏在抽屉低层的一张相片。相片上的人是何花。
一切都有了解释。
为什么感觉他们会那么不自然,为什么他们的回忆都在天使的梦。
我开始感觉手脚发冷,可是,风,为什么呢?
我发短信过去;那个她是何花吧。
许久,没有消息。打电话过去,已关机。
再次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阳光刺得我眼睛隐隐作痛,太阳穴突突地在跳动,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匆忙的脚步,冷漠的表情,混浊的空气,刺耳的喧闹声……
一切像被灌进了搅拌机里,在不停的旋转,旋转。身上还有福尔马林浓烈的气味,凄白的墙壁,雪白的床单,煞白的脸,重重地压在我的头上,我全身无力。
“云,我们还是回去吧!”张开双手搂着我的肩膀,我知道他在轻轻地颤动,他的脸色也是苍白苍白的。
“我想去海边,我现在不想回去!”风吹干了脸上的泪,好痛。
一个礼拜后,我辞去了工作,从报社的公寓里搬出来了。那里有太多的关于我和风的故事,他走后,房子突然变的空旷,陌生,所有的一切都在静静地讲述着曾经的故事,一遍又一遍地演绎着,屋子里少了他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他的气息了。客厅里他和我的巨大的照片空荡荡地挂在那里,他的笑容漂浮在空气中,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已是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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