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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他们还走在街上,杨海晨这句话说得不轻,好些路人都回头看他们了。两人马上噤声。杨海晨忽然又觉得自己错了,心里一阵自责,他不知道自己好好的为何就要逼周源,还那麽激动,他明明从来也没当过周源是一同志,为何突然就非得周源承认呢?真因为他操过自己吗?
往後周源又跟杨海晨道了歉。他说他没真的看不起杨海晨那些朋友,说他只是怕他们把杨海晨带坏了。杨海晨看周源都这样了,又觉著自己也有不对的地方,当然没多计较,两人便又和好了。
可杨海晨心里知道,他跟周源之间,其实还存在著很多问题。他们的矛盾太多了。他忽然又觉得跟周源交往,也许远没有他想像中来得清新容易。他想他跟周源也许熬不了多久便是要分手了。这麽想著,杨海晨又觉得有点可惜,他觉得周源跟他从前的男人是不一样的,他想他可能真对周源有点动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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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资那些人终于知道周源跟婷婷分了。可一伙人也像是司空见惯了,对这事没有多大的反应,只象征式拉着周源去刷了一顿。其实他们都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他们都觉着必是周源先开的口,把人家婷婷给甩了,便是干脆连安慰的话儿也没有多说。
就是老彭一人,对这事心里多少有点吃惊。周源从前是老彭弟弟的同学,可周源从小比别人早熟,念书的时候跟老彭弟弟不怎么相熟,倒是跟长他几岁的老彭本人走得挺近。老彭虽常摸不透周源心中所想,可他自问,技资一伙人里,也就他最了解周源了。
认识周源的这些年来,他看着周源伴儿是一个一个的换,身边的人好象总不能长久。老彭心里也觉得周源这人挺花的样子,曾经他也怀疑过,搞不好周源真就这么一辈子了。可自从婷婷出现了,老彭的想法又不一样了。他觉得,周源也许真遇上一个能让他安定下来的人了。
老彭记得周源曾跟他讲过,他是会跟婷婷结婚的。那时候老彭深信不疑,他觉得周源是跟定这女孩了。他已经在等着喝他俩的喜酒了。
老彭怎么也没想到,这两个人,两年多的感情,居然真说分就分了。老彭也明白,有时候感情的事儿很难说的准,很难说的清,两人之间的事情,旁人根本无法明白。可他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置信。他曾经那么的看好这两小情人呀。
以后老彭找周源喝酒去,席间他给周源点了支烟,问道:“你跟你那婷婷到底怎么说分就分了,是不是钱银问题呀?”
周源吹口烟,摇头苦笑:“哪是。”
“那是为什么?总该有个原因吧?”
“我跟她就是合不来。”
“合不来?你跟她都两年了,怎从不听见你说跟人家合不来呀?”
周源抬手夹了口菜,撇了老彭两眼,却是没有搭话。
老彭便又问:“你倒是老实说,是不是又看上哪家姑娘了?”
周源皱眉:“你他妈瞎编啥呢你?”
老彭看周源是有点生气了,却仍大着胆子问:“那你好端端的会把人家给甩了?”
周源哼笑一声,道:“你倒是搞清楚了,现在可是她把我给甩了,我是半句话没说。”
老彭喝口酒,淡淡的瞅着周源:“谁相信呢。”
周源也没意思争辩:“就是这么回事,你爱信不信吧。可我就跟你说了,我就是跟她合不来,没那种感觉。”
老彭呸了一声,说:“你少来,求甚么感觉,你交这么多女人,就从没看你讲究过啥感觉不感觉的。”
周源瞪老彭一眼,忽然面露狠劲:“我现在就是他妈想求那种感觉了。对一辈子的人,没感觉,那跟对着块木头有甚么两样,就是操她也操得不带劲呀!”
“行行,激动甚么呀。”老彭终于斗不过周源那脾气。可没过一会又忍不住问:“那你是不是遇到了一个有感觉的呀?”
周源却是一脸波澜不惊,缓缓抽着烟说:“有你甚么事。”
“那就是是了?哎,谁那么厉害呀?倒是让兄弟们见识见识?”
周源干脆是埋头啃菜去。
老彭便又说:“怎么?不让见?是不是还没把人家给搞定?”
周源还是不哼声。老彭便有些急了,推他一把说:“哎,你倒是说话呀?不就一女人?有甚么呀?是不是人家有老公了?不搭理你怎么的?”
周源这么听着心中居然也泛起一种无力感,便是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你他妈别嚷了,我跟他的事,根本说不清。”
老彭这会儿是真的惊倒了。跟周源混了这些年头,他哪有看过周源这架势?就是那婷婷,说周源特别宠她疼她吧,也真还没看过周源哪次为了她这般苦恼的。老彭一时间也懵了,口气也认真起来:“哎,周源,真的,那甚么人呀?你怎么……”
这边周源却是不愿意再多说甚么,只悻悻的说:“算了,咱别聊这没劲的。”
十二月,天气越发的寒冷。
杨海晨的父亲一次早上拨来了电话,说他母亲咳嗽咳出了血丝。杨海晨惊得马上差父亲把母亲送进医院去,自己再急急请了假往医院赶,可在途中父亲就再次给他拨了电话,说医生检查过了,原来是母亲昨晚上仰卧着睡觉时,流过鼻血而不自知,血水倒流着混到口水里去了,根本没事儿。
众人虚惊了一场。事后杨海晨跟他母亲通了电话,说着说着他母亲就在电话里凄凄的哭了起来。她说她真怕自己出事儿,又说她不能出事儿,说她还没看到杨海晨成家呢,怎能出事儿。
杨海晨捏着话筒柔声安慰了母亲好久。他觉得母亲这是在间接的给他施压。他忽然更害怕回家了。
杨海晨没有跟周源提起这些事。其实很多时候杨海晨遇到一些工作上或是家庭上的烦恼,他也不会与周源商量。他并不是想要隐瞒周源甚么,这只是出于一种习惯。他不觉得周源能帮上甚么忙,他也不想周源为了他的事烦心。
这头周源也当真对杨海晨的烦恼浑然不觉。此刻,他正沉醉于与杨海晨之间那种捉不到的、秘密的、像是爱情般的情感当中。
周源觉得这一切真太奇妙了。他心想,自个谈恋爱的次数可多了,可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居然也能这般的投入一段感情。他说不清他为可能对一个男人动情到这个地步,他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他觉得杨海晨就像是有某一种魔力,每次看到杨海晨,他总会有满腔的柔情想要发泄,他总会有一种想要把他捏进怀里去的冲动。
周源觉得杨海晨根本不明白自己的心情。他想,杨海晨一定不知道自己喜欢他是喜欢到哪一种程度。有时他会觉得挺不公平,可他又不知该怎么作。
一次一伙人去吃火锅,周源喝了不少酒,谈吐间虽还很清醒的样子,可从他在席间忽地攥住了杨海晨的手,杨海晨就知道他定是醉了。回程的路上,一伙人坐在公车的最后几排,整个路程周源也用一种近乎痴迷的目光瞪着杨海晨看。杨海晨感觉到不对劲,却又觉得有点好笑。他想周源这晚上定是要撒酒疯的。果然两人一回到寝室,周源就饿狼一样把杨海晨一把扑倒床上。
杨海晨笑着说你要把我压死了。
周源便含糊不清的回答:“死了好,死了好,一乾二净。”一边在杨海晨的唇上缠绵的吻着。
往后周源平躺在床上,示意杨海晨坐上去。杨海晨没听,趴下去想把周源的东西含进嘴里。周源猛的扯住他的头发说:“坐上来呀。”
杨海晨便直起身子跪在他小腹之上,小心的执起周源那玩意儿,朝自己下面慢慢的插进去。那过程他花了不少时间,周源看着他认真而又忍痛的表情,越发的兴奋了,便是焦急起来,在杨海晨大腿上拍了一下:“快点!”
杨海晨干脆咬牙用力坐了上去。那一刻周源觉得他对杨海晨的宠溺是达到了巅峰,他甚至呻吟了一声。他伸手想让杨海晨俯下身来与他亲吻,杨海晨却是自顾自的动了起来。周源的意识便在瞬间模糊了。
以后他们又玩了一会儿。周源让杨海晨坐他身上自慰给他看,又要他摆各种情色的动作,杨海晨都一一照办了。杨海晨承认自个骨子里也挺享受这种夸张一点的性爱。周源在这方面的确能够满足他,两人在床上确实很有默契。
事后周源半趴在杨海晨身上,偶尔抽上两口烟。那一刻他身体虽然疲倦,可精神上已是完全清醒了。他忽然有了某种勇气,好象想立马让杨海晨明白他的心情,便对杨海晨说:“海晨,我希望咱们能一直这样。”
杨海晨听罢心中楞了一下,他侧开头颅盯着周源。周源的表情渴望而又坚定,杨海晨马上被感动了,可嘴上却是甚么也没说。
周源接着又道:“我是真没有跟男人有过。到现在,我还觉得挺不可思议的。”他抬头,下巴顶在杨海晨肩上。“你说我跟你们一样,可其实,我自己也是搞不清楚,你说我这样算甚么呢?”
杨海晨抿着嘴看他一会,淡淡的说:“真搞不清,也就算了吧。你别在意,其实这也没甚么,咱高兴就好。”
周源叹口气:“我说了你定必不相信,我对你那感情,其实挺多的,比你想象中要多。”
杨海晨听了心中一动,却不知该如何答话,便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
“可我们现在这样,真不知该怎么办。你要是个女的,我也能娶了你了事,可咱们现在这样,甚么也办不到。”周源用力的吸了口烟:“我也不是要埋怨甚么,我只是觉得这样子,挺让人沮丧的。”
听着周源那无奈的语气,杨海晨忽然就有点抗拒探讨这种话题。
其实圈子里的人一般都避谈将来,大家都知道这对同性恋来说,永远是一个解不开的结。杨海晨跟从前的每一个男友,也是从来都对这些事避而不谈,彼此心照不宣,可必自寻烦恼。他想,周源大概还不了解圈子里的状况,便老是要往那角落里钻。
杨海晨一方面感觉闹心,不知该如何向周源交代种种。另一方面他又有点感动,他没想到周源会为他想的那么深入,周源甚至想过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在他心目中,周源本就是一直人。现在这直人居然与他谈起了将来。可以说,周源从一个普普通通的直人,变化成现在这个处处念着他的情人,杨海晨是目睹了整个过程。这对杨海晨来说是挺致命的。
杨海晨心中很矛盾。很多时候他会觉得周源跟他从前的男人不一样,他会觉得周源是特别的。可有时候跟周源闹了意见,他又会觉得周源不过是他一个普通的男朋友,会觉得他特别,不过是一种错觉,毕竟周源本来并不是gay。杨海晨就是说不出自己到底有多喜欢周源。
说来杨海晨这人,从来不喜欢为感情的事烦恼。他总不会为了一段感情陷入思想争斗当中。因此每当他想得心烦,他就会在心里阻止自己,并告诉自己,无需想那么多的,只要现在高兴就行,根本没必要为每件事每个人也定一个位置。他现在喜欢周源,周源也喜欢他,那就够了,何必处处要拿周源跟别的男人比较呢。
想明白以后,杨海晨开始学着更开朗坦诚的与周源相处。他明白周源对他好,周源说他比他想象中更喜欢他,他也是半相信了。有时候周源会向他说些甜蜜的话,他也会高兴的冲周源笑,一些重要的日子,他也会把全日空出来陪伴周源,两人也会搞一些小浪漫甚么的。杨海晨觉着,只要别想太多,他跟周源之间的相处其实真是十分愉快的。
倒是周源这头,杨海晨越是一脸平常的与他交往,他心里就越是不踏实。他总觉得杨海晨对与自己的感情是满不在乎的,自己不过是杨海晨众多男友中的其中一个,根本甚么都不是。
周源也开始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追求甚么了。杨海晨不搭理他,他又不高兴;杨海晨坦然与他谈情说爱,他又不满足。不知何时开始,两人的角色就像是对换了。起初交往时明明就杨海晨一人小心翼翼,周源甚么都不管的,现下杨海晨本人是看开了,周源倒才开始胡思乱想。
自从小陶那次在街上碰到了杨海晨跟周源两人,他每次见着杨海晨都总要拿周源来开玩笑,又老嚷着要杨海晨把周源带来玩。
现在杨海晨真怕了跟小陶碰面了。他觉得小陶自跟他那大哥闹僵了,人都有点变了,变得有点儿歇斯底里。不是他庸人自扰,但小陶那模样,好象真总在打甚么主意。当然这并非杨海晨不把周源带去的主要原因,事实上,周源本人根本也不可能愿意往这些地方凑。
后来有一次,Jake他们不知开甚么派对,杨海晨找了个借口没有出席。到了半夜,杨海晨的手机响了起来,那时周源正压他身上忙活着,杨海晨一拿起手机,周源就一掌打在他胸膛上,命令道:“关掉!”
可杨海晨没有管他,他瞄到了手机上Jake的号码,他知道Jake这人很有分寸,没事不会这种钟数找他。他马上把电话接了。Jake在那头说,小陶喝得烂醉,情绪极不稳定,你还是来看看吧?
那天周源死活要跟杨海晨同行,杨海晨心里焦急着也没多阻止。到了酒吧,杨海晨朝人群那边走去,周源在后头跟着。小陶那模样看不出有多醉,可脸上的而且确挂着泪水。他一瞄到杨海晨两人,就发了疯一般嚷了起来:“你终究不还是要把人给带来了,牛逼啥,你牛逼啥!”说完又哈哈大笑。
杨海晨一脸无奈,他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不就喝醉酒了,他急甚么呢,却还是耐心的对小陶说:“少喝点呗你,把他们急死了你,我人都给吵醒啦。”
小陶根本没听进去,他只瞅着杨海晨说:“你觉得就你能耐,对不对?你觉得就你能交到好男人,我没说错吧?”
杨海晨也懒得听他那些疯言疯语,只上前把小陶搀起,说好哥哥,我送你回家呗。
就在小陶把胳膊挂上杨海晨肩上那一剎那,他转过了头,对着杨海晨说:“我跟大雄有过一腿,你不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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