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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12-24 16:44第二十二章 边防连喜迎边关事 通信员警觉通话人
中午开饭前,指导员通知全连把冬常熨一熨,下午统一换冬常,利用时间把作训服都洗了,又告诉了大家一个惊人的喜讯,说刚接到团里的通知,明天中央电视台春节联欢晚会栏目组要来我们连队取景,就是春晚片头解放军官兵边防哨卡向全国人民大拜年的一个镜头。
消息一公布,全连都炸开了锅,从来都没有上过电视,竟然一下子就上了春晚,那样岂不是远在家乡的老爸老妈都可以看见咯,每个人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整整一下午时间,连队都在设计怎样迎接明天的大喜事,我听一班长说,明天好像要去2号界碑取景。
连队的熨斗已经连续不断地熨了几十套冬装了,战友们都格外讲究起来,平时不怎么刮胡子的,也到处借剃须刀;不怎么照镜子的,也左照右照,每个人都生怕有什么疏漏一样。铁头也穿着刚熨好的冬装跑到连部来,非得让我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指导员找到我,让我给后山的哨所写个春联,今天晚上就要提前贴上,要有新意,有特点,还要贴近我们边防连队的实际。我回到宿舍前前后后想了一遍,提笔在纸上写下:上联:岗位哨位地位位卑责重下联:艰苦辛苦清苦苦中有乐横批:为国戍边拿给指导员看的时候,指导员点点头说,“就这个了,念起来顺口,既不夸大,而且能体现我们连队的使命,特点鲜明,待会儿你用红纸写好,交给下一岗的哨兵,带到哨所去立即贴上,明天有个镜头还要去哨所取景。”
当天晚上熄灯就寝的时候,全连的战友们都把平时随意挂放的军装仔仔细细地叠放整齐,生怕弄皱了一样。第二天一起床,就听见战友们擦皮鞋的声音,我站到窗前向山上远眺,今天是个大晴天,连日的好天气让大雪融化了不少,上界碑的路应该不太难走。
九点钟的时候,我正在收拾拜年取景时要举起的牌子,就听见值班员吹哨集合了,指导员早早地在门外迎接,我们列好队保持静默,锣鼓队也都摆好预备姿势。当团里的指挥车、越野车和面包车鱼贯进入营区的时候,鞭炮顿时响起,锣鼓喧天,我们都满面笑容使劲地鼓掌。我的视线一一扫过进来的车,终于在中间位置发现了摄制组的车,车身上醒目硕大的台标说明这一切都是真的,我的心中顿时激动起来。
一会儿车上下来一些穿着便装的大大小小的领导,团里也来了一个副职领导陪同,团首长先是大概介绍了摄制组的情况,接着就有一个摄制组的领导向我们慰问,我当时的心思全没在这些讲话上,都被那些各式各样的带有央视图标的摄影器材吸引了去,我知道说不定这其中的哪台机器就会采录下我们的镜头,所以站得格外挺直,眼睛充满精神。我的余光刚好看到第一排的一班,怎么今天没见一班长和铁头呢?不一会儿摄制组就向后山出发了,值班员开始组织全连官兵帮着拿各种器械,又准备上了多件大衣和热水。
来到哨所的时候,见到是一班长和铁头在站岗,两人都持枪站好,神采奕奕,威风凛凛,我们就站在岗楼下向上眺望,充满了羡慕之情。风呼呼地刮着,我们若隐若现地听到记者采访铁头问他“想对电视机前的爸爸妈妈说些什么吗”,又听到铁头铿锵有力地答道“请爸爸妈妈放心,请祖国放心!”我的心里直为铁头高兴,虽然自己没有这个特写镜头,可是一来我最心爱的铁头上了,这比我自己上还要强;二来我为哨所写的春联实打实地进了镜头。
去2号界碑的时候,摄制组受了不少苦,这条巡逻路我们是走惯了,哪儿一道弯,哪有块石头,我们都烂熟于心,即便走在雪地里也不会丝毫不适。可摄制组对这段路极度陌生,加上到处都是茫茫雪国,看不清地标,山又高,路又滑,不少领导都摔倒了,他们边走边对团首长说,“辛苦啊,这些孩子长年累月守在这里,受了常人受不到的苦,吃着常人吃不到的累,我们是真的得代表全国人民感谢你们。”
到达界碑的时候,界碑已经被雪盖住了,我们赶紧擦去界碑上的雪,露出了鲜红的国徽。摄制组指导我们怎么以界碑为背景,怎么编队,怎么站立,我们打出了神圣的红旗和“向祖国人民拜年”的标语,当一切定格在镜头中时,我们都激动得不知道怎么形容了。带回前,突然不知道是谁向着界碑对面哈萨克斯坦的方向,大声叫道“过年咯!”一下子引爆了战友们的共鸣,都一起站在界碑前对着国境线外大声吼道“过年咯!过年咯……”那一刻,我看到摄影组的领导们眼中都感动得流出了热泪。
下山的时候,我们手上没拿东西的战友们遏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欢笑着从山坡上翻滚而下,只见身下的雪花漫天飞舞……
晚上,根据指导员的安排,我和值班班长一起清点今天摄制组带给连队的春节慰问品,东西还真不少,从洗衣机、音响功放到成箱的水果、干果,应有尽有,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我赶忙跑去值班室接起电话。
“喂,你好,这里是X连,请问你找哪位?”
“喂,你好,我是骨干集训队队长,请问张东峰在不在连队?”
一听到是队长,我的警觉立马来了,他怎么又找铁头,他还不死心?出于感情的自私和敏感,我就撒着谎说到,“哦,张东峰啊,他上哨去了,没回来呢,请问队长您有什么事吗,我回来转告他吧。”
“哦,不在啊,那算了。你是通信员吧?”
“是,首长,我叫陈阳。”
“嗯,我听过你的名字,小伙子挺有才,不错哈。我也没其他事,就是问问张东峰回到连队没,怎么回去后也没给集训队来个电话报告一声。”
“哦,可能这些天连里忙,他忘了,对不起啊,队长,他回来我转告他,请问您还有其他事吗?要不要我让指导员来接电话?”我假惺惺的说着。
“哦,不用了,不必了!没其他事,好了,你们忙吧,再见。”
挂了电话后,我的心里不踏实起来,又没有公事,看来队长是真的看上铁头了,电话都追着找他,好在这电话都是我管着,这以后我可要把住这道关,凡是我在连里,你就别想接到铁头的电话。
东西清点完都入了库后,我把铁头喊到了宿舍,他见我一本正经的,有些茫然,急忙问我怎么了,我说刚才那个队长又来找你,你们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铁头哦了一声说到,“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感觉队长有点怪怪的,就有点像被你说中的样子,上次我在集训队给你回电话的时候,你不是问过他给我身上抹油时我有没有脱光么,在我临回来那天又让我陪他去澡堂,回来后还要按摩,然后也又给我抹那个油,还让我翻过身正面对他,给我胸口和小肚子上也抹,起初也没觉得什么,后来他问我‘内裤是不是小了’,我说‘不小啊,怎么了’,他说‘不小怎么下面一大包’,我有点不好意思,就说一直都是这样的,他说他不信,非要看一下,让我脱了内裤让他验证一下,后来他就摸了摸我那里。当时我也是不争气,他一摸,我竟然还硬了,然后队长就笑,说‘看来不是内裤小,是东西太大了’,后来就让我穿上内裤,我脸都红了,还好皮黑看不出来”。
听到这些,我是既意外又早就在意料之中,看来队长是真的想泡铁头,想入非非了。冷静下来之后,我就对铁头说,“没事的,以后少和队长来往就可以了,毕竟人家是干部,我们一个小兵也高攀不起,对吧。”
“嗯,宝贝,你没生气吧?”铁头奇怪地问到。
“生气?生啥气,队长和你开个玩笑,我气啥,我又不是女的,还吃他的醋。”我违心的说着。
“嗯,不管怎样,反正我有一种感觉,我也说不清,你别生气就行。”
铁头回班后,我一个人呆坐在椅子上,愣愣地看着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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