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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场到了,刘壮跟在金鹏的后边,看着金鹏有条不紊的办理登机手续,一切都安排妥当之后,金鹏将刘壮紧紧地搂在怀里。
“来,让哥再看看你。不想我?小壮,哥可是真的要走了。”
“走就走呗。天要下雨,哥要走人,我有什么办法?飞机是不是要开了?回家后带我向父母问好,还有,对人家LYNDA好一点,好好下点功夫,争取给我弄个儿子看看”
刘壮转过头,擦拭着眼睛,金鹏将他的脑袋转了过来,瞅着怀中的刘壮,坏坏的笑了。
乘客开始安检了。金鹏慢慢的将自己的脸贴在刘壮的脸上,小声的说:“哥真的走了,别哭,我会回来看你得。”
金鹏静静的看着刘壮的眼睛,象哄小孩子一样,轻轻的亲了一下刘壮的额头,慢慢的转过身来,向安检入口走去。
隔着宽大的玻璃,刘壮拼命的向金鹏招手,金鹏扭过身来,嘴唇动了几下,刘壮知道,那是说“我爱你”。
刘壮突然感觉自己的身体象被抽空一样,虚弱无力的依靠在候机大厅的墙上,脸色煞白的看着蓝色的天空。
日照到泉州有多远?????刘壮暗暗的问自己。
“没有跟着你金哥到泉州。”看着满脸疲倦的从车上下来的刘壮,武军笑着说。
“他不要我,我就回来了。我去了,谁和你开饭店。”刘壮强打着精神,看着一直在忙前忙后的武军。
“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给金鹏打个电话,你看你眼睛红了,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觉?”武军关切的摸着刘壮的头,刘壮没有躲避,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
“哥,我睡觉了。虎子和嫂子那?”
“你就睡吧,反正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作了,你嫂子和虎子发请帖去了,你在这边还有别的亲戚吗?”
“有一个,武军。”刘壮在武军结实的后背上拍了一下,笑了。端起杯子,喝了点水,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的刘壮,脑海中还一直闪烁着金鹏的影子,刘壮将手放到自己的下部,慢慢的摆弄着,陷入虚幻和高潮中的刘壮,是绝对没有看见,也绝对没有想到,武军,将刘壮喝水的杯子拿了起来,轻轻的闻了一下,慢慢的将刘壮剩下的那点水,喝到口里。
‘大海人家大酒店’是在1991年10月1日开业的。
一身深色西服的刘壮和武军分别站在酒店门口,迎接前来贺喜的嘉宾。附近乡镇的领导,中学和小学的校领导,附近村的村委,武军在日照的战友和亲戚,各色人士,七七八八的来了一大帮。金鹏给刘壮电汇了1000元钱,作为贺礼,刘壮就买了个很大的匾,写上‘泉州巨业集团祝大海人家大酒店开业大吉’,挂在饭店的最显眼出。
服务员们个个打扮得清清爽爽的,浅蓝色的上衣和黑色的裤子,搭配的干净利索。经过两个人的几天军训,倒是站有站像,坐有坐像。
“哥,你看看,达到了‘三收两挺一抬’吗?”刘壮看着站的笔直的服务员,笑着对武军说。
“差远了,这也是收小腹、收臀部、收下颚,挺膝、挺胸,抬头?就他们这样的站法,还不让班长们训死,我看他们也就是‘春收,夏收,秋收’的水平。”武军装成愁眉苦脸的样子。“小壮,快11点58了,你别和我逗乐,快点安排他们放鞭。”自从金鹏走了之后,武军也开始称呼刘壮为小壮了,说是听起来亲切。
“好。我去准备一下。”刘壮到了马路旁边,和几个男服务员将红红的大鞭挂在树上。
随着鞭炮噼噼啪啪的响声,刘壮和武军的生活,就揭开了新的一幕。
经营饭店的繁琐,绝对比到饭店吃饭要麻烦的多。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
所以日后无论刘壮到什么档次的饭店吃饭,都不会对服务员大声的吆喝,如果可能,刘壮宁愿自己倒茶或者拿餐巾纸。刘壮深深的知道,作为一个在外边打工的饭店服务员,客人的一个笑脸,或者一声温柔的称呼,都是对他们漂泊灵魂的安慰。
武军的老婆负责在前台招待收钱。武军还是大厨,又招聘了一个厨师,叫张成,胖胖白白的,笑起来酷象西游记中的弥勒佛。
每天清晨买菜回来之后,刘壮都要到厨房中打点下手。在秋天闷热的厨房中,武军,裤子松松的搭在胯上,底下的东西,象小老鼠一样,随着炒菜而有节奏的晃动着。看着看着,刘壮就想到和金鹏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一种黯然神伤,就又萦绕在心头。
武军给服务员们租了几间平房,作为宿舍,刘壮还是自己一个人住,将饭店的一个小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武军后来又加上了一个小床,说是自己偶尔累了,就住在这边。不过,武军的“偶尔”倒比“经常”要多得多。
饭店的生意一直不错,只要有片刻空闲,刘壮就一个人站在窗前,默默的抽着烟。清秀的脸上,挂着一片宁静。
空中传来了鸽哨尖尖的声音,那是谁家的鸽子在飞?
“你有时间多陪小壮喝点酒,这孩子心事太重。”武军的老婆看着孤独的站在窗前的刘壮,对着武军说,“我是不是给他介绍个女朋友?”
“你懂个屁,”武军一边收拾着厨房,一边爱怜的看着刘壮,“他可能想家了,反正也快过春节了,过完节就好了。”
时间象流水一样,慢慢的滑去,转眼就到小年了。
北方的树叶都落光了,也不知道泉州的冬天怎么样?
而未来呢?刘壮不知道,或许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走完这一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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