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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男孩的目光依然在田林的身上扫来扫去的。这么不礼貌的目光令田林十分不舒服。直觉告诉他,这应该就是刘科曾经说过的那个男孩了。他心里嘀咕:紧张什么?以为谁会抢了这个小科?于是田林就以不软不硬的目光回敬过去,坚决得没有一点的闪失。倒是那男孩嫩一些,渐渐地目光就含糊了,感觉到了对手的老辣。败下阵来的他也不说话,转身就出去了。
男孩正是冲田林来的,他在对面的奶站里看见游客装束的田林进刘科家的卖店很长时间没出来,就有些胡思乱想,猜这男生不像是顾客,谁买东西买完了不走呢。会不会是刘科在市里或网上认识的什么朋友?所以他要借着给刘科母亲送鲜奶来看一看。 田林乐了,“这就是那个追你的男孩?” 刘科说:“陈小雨。是。” 田林说:“他挺紧张你的。” 刘科就笑了,“哪有呢。” 田林突然有索然无味的感觉,换了话题问刘科这里有什么好玩的。刘科说:“除了凤池就没什么了。” 田林说:“我是指晚上。” 刘科说:“这里不比城市,没什么夜生活,玩儿的话只有KTV吧。” 田林看着他,“我人生地不熟的,你愿意当个导游吗?” 刘科笑说:“这里真是没什么可导游的,不过你老远的来了,我当然要陪你到处走走。” 田林心说,这巴掌大的地方当然没什么可导游的,只是他想找个人陪自己把这个晚上打发掉而已。 于是,他们说好晚上七点钟在田林住的旅店门前见,然后田林就先回旅店休息去了。
躺在床上,田林感觉有些困倦,就眯了一会。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七点,田林忙从床上爬起来从楼上房间的窗子看下去,见刘科已经在旅店门口的台阶那里站着了,于是田林也就穿好了衣服蹬上鞋子下了楼。 刘科要请田林吃饭,田林说自己吃过了。于是刘科就带田林去了一家歌厅。
进了KTV包房,田林要了啤酒,一点一点地喝,听刘科唱一首周华健的歌,一声一声仿佛跟谁挺贴心地在对话,“明天我要嫁给你了,明天我要嫁给你了……”田林觉得刘科的声音跟周华健完全不搭界,就像一个人穿着另一个人不合体的衣服,非常有意思。唱罢一曲,刘科问田林唱什么歌,“我给你点。”他说。
田林摇头,让他唱,表示自己先喝啤酒。刘科就又唱了几首,可能累了,就也停下来喝啤酒。田林说:“你挺有胆量的,还真敢出来,不怕我是传销人头搞诈骗的?” 刘科抹了一把嘴上的啤酒沫儿,说:“你不是。” 田林绕有兴趣地问:“怎么见得?” 刘科说:“你在QQ上说你失业,那是忽悠我。我猜你应该是个白领,拿挺高薪金的那种。” 田林觉得他倒有些个见识。 认为自己不唱正好一唱就跑的田林,一般是不怎么唱歌的,今天也许因为喝了些啤酒,也考虑到这里没什么熟人,想丢人都丢不出去,所以就狠唱了几首。唱完觉得十分尽兴,似乎发泄了,释放了。明白了大多KTV里传出的声音为什么都那般惨烈,原来人家是在发泄释放呢。
这一晚田林感觉过得还算不错,至少感觉很松弛,这种感觉不是想有就能有的。所以待刘科把田林送回旅店时,在旅店门前田林临时决定明天不走。问刘科明天还能给他当导游不,刘科反问他还游哪里,他说当然是凤池。刘科答应了。他转身离去的时候,田林蓦地感到有点孤寂,他明确得很,自己留下来自然是因为刘科。
第二天上午,两个人去了凤池。而田林这已经是第二次逛凤池了,只是他没说,刘科当然就不知道。 刘科作为一名“导游”还是尽职尽责的。他先为田林介绍了关于凤池的传说。 据说远古时候有一只受伤的凤在此栖息,等待着心爱的凰的到来。等了七七四十九天,凰终于来了。凤和凰相拥而泣,涕泗滂沱,泪流成河,便形成了这个水塘。刘科说:“这应该是什么文人杜撰的吧。其实这水是有源的。” 然后就带田林爬上一个缓坡,果然见多条细流逶迤而下,汇入水塘里。刘科指着一片水流的翻花处说这是地下泉眼。站在坡上看下去,凤池更像一面不大规则的镜片,清晰地映着蓝天白云和偶尔飞过的鸟雀。刘科说我们本地人其实都叫它蚂螂泡,因为一到秋天水面上飞满蚂螂,也就是蜻蜓。 田林说:“那一定挺壮观的。” 刘科道:“已经看熟了,无非是乱哄哄地飞来飞去的。” 田林蹲在一个泉眼边上,问这水是不是可以喝。刘科说:“当然,这是纯粹的矿泉水。” 说完做示范似的洗了手,然后掬了一捧就喝,自己喝饱了,又掬了一捧让田林喝,田林就在他手上喝了,感觉那水很清冽爽口,而且带了一些淡淡的野草花的味道。后来田林感到有些累,一侧头看见坡上有家冷饮店,就和刘科一起去店里边吃冷饮边歇歇脚。 在冷饮店出出进进的本地人,包括老板跟刘科都熟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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