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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秋。
我和我朋友早已经在同一个公司上班了,而且我们的工作还每天都有联系,甚至还是上下连接部门。很多人觉得夫妻两不适合在一个公司上班,但我不觉得。上班嘛,当然是工作了,该怎么着还该怎么着,是不该有其它思想的。我们就是这样,公事公办,甚至连电话里的称呼都很客气。
有天我接到他的电话,是要我给他提供一些资料,我如实告之,他很公式化地说了声“谢谢”就挂机了,我半天没回过神来,这是哪里跟哪里呀。不过彼此工作都很忙,电话匆匆的,我们都习惯了。
当然,如果说一点私人感情都不带,那也是假的。记得有一次我部门给他提供的样版迟了,害他被客人骂,不过他们也没很说明白。他在电话里把我部门臭骂一通,我只有听的份,如果换了是别人,一是不敢那样对我讲话,二来,我肯定是很不留情去教训他。但我忍住了,心想,他也是急了。事后想想,他某种程度行把我急性子的坏习惯改掉了一些。
在公司我放弃去小餐厅吃饭,而是跟他一起到中等餐厅一起打饭吃。有时我早些就把饭菜打好,等他一起吃,有时是他把饭菜打好等我。有时我见客迟了,他就给我留饭,我也一样。当然,我们在公共场合是不会有任何亲密或引起误会的举动的。平时上下班成双成对,同事偶尔也会开玩笑。我没有碰到过,他有。
有一次,有个长得很帅的同事把我朋友拉到一边问,说我们两个人是不是同性恋呀。
“是呀,要不要加入?”
“不不不,我不想。”
我朋友哈哈大笑。
去年的中秋,也不是周末。早起时,我在窗台香炉上燃了一柱香,然后催着他出门。在关门前我突然想起忘了带苹果,回去取。就在香炉旁边,我发现多了两个水果放在瓦碟上。那一刻,我心里有些酸,但我没说什么,和他一起出去了。
在公车上我没有说话,我望着窗外想了很多。当然大都是想我母亲,想她的好,想得我很不甘心。也在想我朋友,想我们这一世要相守在一起。曾经我母亲催着我结婚,说人都要有个伴。那时我告诉我母亲,我不爱结婚,我怕离婚,离婚的人太多了。现在,我有伴了,我该好好活下去。
“晚上,我们出去吃饭吧。”我朋友很小心地说,生怕触动我的神经。
“不要吧,我没胃口的。”
“就是这样才要去吃呀。我不要你每个中秋都那么难过,记住,都有我陪着你。答应我,好吗?”
“好吧,我们去吃川菜。”
“好的,你喜欢就好。”
这些对话是在公车上,每当想起,我就很感动。我庆幸我当初没有放弃这样一段感情,我很幸福我碰到一个我爱和爱我的人。
工作照常是忙呀忙呀,特别是我。当我朋友来到我办公室看到我象陀螺一样转动时,他真的爱莫能助。
下班时,我们经过一个教堂去川菜馆。
“如果哪天同性朋友能走进这里举行婚礼该多好。”我朋友望着教堂说。
“放弃吧,基督教是禁止同性恋的。”我说,但也有《荆棘鸟》里的教父,而且我很喜欢那个角色。
那个川菜馆生意很火爆,上下两层楼坐无需席。进得门来,左右两边各站两个年轻帅哥,鞠躬同时用独特的四川话说“欢迎光临”,紧接着前面另一个男人撤着脖子喊“客来了,要招待好”,然后上下楼服务员同时喊“要的”,当然都是四川话。服务员中,男孩一律是黑衣黑裤,衣服上面写了个“蜀”字,对襟布扣把“蜀”字一分为二。
那样的场面感觉置身于四川。我朋友觉得很新鲜很好玩。然而,我们因为没订位,只好坐在一旁等位。而且等位的不只是我们两个,还有好几拨人呢。
那晚的晚饭吃得很辣,很过瘾,我们喝了不少啤酒。我记得我们要的菜是:木桶牛肉、香辣虾、清炒雪里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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